遲疑片刻,祁鶴安驀地回頭,而後看到了讓他心跳驟停的一幕。
蕭令宜不知何時從桌上直起身子,原本固定著盤發的金簪消失,青絲因失去束縛垂下了一縷。
那消失的金簪此刻正握在蕭令宜蒼白的手中,尖的那頭正抵在她細長的脖頸上。
有殷紅的血珠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順著白皙的頸子往下流。
宮製的簪子,怕傷到貴人們,即便是尖頭也磨得圓潤,能刺破皮膚,可想而知持簪之人用了多大的力道。
祁鶴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快步往那邊走去了,而蕭令宜也一步步後退著。
他硬生生停下腳步,垂下的拳頭握的死緊。
“你在威脅我?”
“我有什麼資本威脅你?”蕭令宜扯出一抹笑來。
祁鶴安眸子微眯,“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是,我知道你不會輕易放過我,但你知道我為了這一切付出了多少心血,倘若你要毀了這一切,那與殺了我沒兩樣,你若執意如此,不如現在就殺了我。”
蕭令宜笑的淒美,“我猜你不會想手染上我的血,所以我可以自我了斷,這樣,不知侯爺滿意了嗎?”
祁鶴安也笑,他拍了拍手,“以死相逼,太後這招真是高明啊。”
蕭令宜知道他在譏諷。
可她已無路可走,魚死網破?恐怕她連這個資本都沒有。
她隻是直直地看著祁鶴安,等他的答案。
祁鶴安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他突然側過身,說起了另一個話題,“你死了,你兒子怎麼辦?”
“你提他乾嘛?”
蕭令宜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提起商景,但內心依舊下意識被他的話所吸引。
祁鶴安自顧自道,“你知道嗎,你在坤寧宮的這些日子,商景都是獨自一人上朝的,起初,他很害怕,那軟弱的樣子看的人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