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時間過了很久,又或者隻有一瞬。
蕭令宜眼中的痛苦消失,轉為無儘的堅定。
“不,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她掀起軟鎧,將整個中衣脫下來,顧不上已經濕透,將布料緊緊纏在祁鶴安腰間傷口上。
做完這一切,她奪過祁鶴安的刀握在手裡,而後拉起祁鶴安的胳膊搭在肩上,另一隻手環住他後背,用力撐他起來往前走。
祁鶴安又驚又怒,“你做什麼?”
他現在的狀態,能維持清醒都已不易,帶著他隻會拖累她,浪費他好不容易為她爭取到的時間,愚蠢!
“你傷得那麼重,彆再說話了。”蕭令宜沒有看他,視線直直盯著前方。
祁鶴安也的確沒有力氣再說話了。
他微微側頭,僅僅是這一個微小的動作,便耗儘了他的力氣。
他看著蕭令宜秀氣的側臉,她眼神堅毅,下頜繃得直直的。
祁鶴安知道,她的體力早已耗儘,如今還要帶著重傷的他行走,已到了極限。
他很想罵她愚蠢,可卻無法忽視自己心間升起的喜悅。
像是一股熱流,以無可抑製的速度流遍他身體每個角落。
她終究是對他有感情的。
祁鶴安閉上眼,感受著內心那絲純粹的喜悅。
雖然大仇未報,兩個人就都要死在這裡,但能死在一起,也好。
蕭令宜踉蹌著走了許久,才再也看不見那具老虎的屍體。
眼前是一處陡坡,背靠著一棵粗壯的大樹,中間的空隙恰好能容納兩個人。
蕭令宜露出一抹笑容,“就是這了,躲在這裡,等我的人找到我們便能得救了。”
但下一秒,她的笑容僵在臉上。
身側的祁鶴安垂著頭一動不動,淩亂的發垂在臉上,眼睛緊閉,毫無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