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了好久,才將手挪到她頭上,手指輕輕蹭了蹭她濕透的發絲。
“彆哭了,我沒事。”
那聲音低到差點被嘩嘩的雨聲掩蓋,但蕭令宜卻驀地抬起頭。
她兩隻眼睛都紅腫得像個核桃,看見祁鶴安半睜著眼,又伏下身子,“你沒事,太好了,你沒事太好了......”
聽著她低低的重複呢喃聲,即使身處如此惡劣的環境,祁鶴安仍舊忍不住扯出一抹笑意來。
蕭令宜感受到他胸間的微弱震動,驀地收了聲。
兩人都沒再說話。
有了凸起的山體阻擋雨水,蕭令宜的體溫逐漸開始回升,可她身下的軀體卻一直冰涼不已。
祁鶴安身受重傷,蕭令宜不敢再挪動他。
她想了想,伸手解開了身上的軟鎧,隻著裡衣的她輕輕跪趴在祁鶴安身上,不壓迫他的傷口,又能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
祁鶴安沒說話,知道說了她也不會聽。
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又閉上了眼。
清淺的聲音響起,“你怎麼會來?”
蕭令宜明明趴在他身上,卻似乎能看到他閉眼一般驀地開口。
她不敢讓祁鶴安睡過去,她怕他再也睜不開眼。
祁鶴安不得不勉強睜開眼,“我......”
他有些猶豫,但又實在沒精力想借口了,隻好照實說,“我覺得你欠我一個真正的告彆。”
他聲音很低,蕭令宜要仔細分辨才能聽清他在說什麼。
聽清他的話,她有些愣神,“什麼?”
祁鶴安意識已經模糊,完全是在下意識接蕭令宜的話。
“你沒有送行千裡,沒有祝我一路平安,沒有讓我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