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蕭令宜也沒有了彆的辦法,隻能將這個法子當做救命稻草。
她脫下祁鶴安的上衫,也顧不得男女有彆,便用白布沾了酒液在他布滿猙獰傷痕的身體上擦拭著。
一天一夜過去,床上之人依舊毫無退熱的跡象,倒是嘴裡時不時傳出痛苦的低吟。
蕭令宜也沒辦法緩解他的痛苦,隻能機械地一直重複著這個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蕭令宜已經累到在床邊昏睡。
而她手中緊握的手腕,卻在不知不覺中熱度消退。
祁鶴安醒來時,有種不知天地為何物的茫然感。
他以為自己已經到了閻羅殿,卻不想閻羅殿竟是這個潦草破敗的茅草屋樣子。
直到他四處打量的視線落在床沿上沉睡的蕭令宜時,才驀地瞳孔一縮。
不是閻羅殿!
耳邊突兀地響起一些聲音,有陌生的蒼老聲音,也有熟悉的蕭令宜的聲音。
讓他隱約知道了這幾日發生的事。
長久的閉目。
此次受傷,幾乎是他這麼多年以來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若不是蕭令宜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棄他,恐怕他已經長眠於皇家獵場與那頭猛虎作伴了。
冷硬的心間驀地有一片地方柔軟起來。
祁鶴安視線再次落在蕭令宜身上。
隻見她一身粗布麻衣,發絲淩亂地挽在腦後,與從前那端莊溫婉的模樣判若兩人。
眼下雪白的皮膚上一片濃重的青色,還有凹陷的眼窩和雙頰,昭示著她這些日子的夜不安枕。
她嘴唇不時蠕動,像在說著什麼,隻是聲音太小,聽不清明。
隻有睡夢中依舊緊握著他手腕的纖瘦手指,讓他知道她牽掛著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