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公主愕然地抬眸,沒想到祁鶴安耳力這麼好。
不過她的注意力不在這裡,癟了癟嘴,“那又如何呢?二皇兄說,我等他幾年不就是了?”
這是夏朝新皇糊弄她隨口一說的,誰知她當了真。
“罷了,父皇就我一個公主,身受供奉,為家國和親是我的本分。”朝陽公主有些自暴自棄道。
祁鶴安看著她秀麗的眉眼,恍惚了一瞬。
他抑製不住地想起了蕭令宜。
他少時不懂事負氣離京,後來在邊關風雪中心智成熟,察覺到了當日之事恐怕另有隱情。
可他終究怨恨,明明離京的是他,可他知道自己一直被困在原地那個雪夜,從未走出過。
他怨恨蕭令宜將他拋下七年,所以不願去深想。
分隔天涯時,恨意比愛意更長久。
但回京後,一次一次的接觸讓他堅定了當年之事一定並非蕭令宜本意。
或許是她的父母想用她攀附先帝,端看梁夫人和她兒子便知他們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那時的她,是否也如同此刻的夏朝公主一樣,在他看不到地方內心苦苦掙紮。
被血脈親情,養育之恩困住,最終認命?
她口中那些殘忍的話,傷他的同時是否也傷了己?
在這一刻,祁鶴安下意識將對少年蕭令宜的憐惜投射到了這個與她有些相似的公主身上。
他幾乎是冷笑道,“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
“你的皇兄若是這等隻會用和親鞏固自己權利的卑劣之人,那這皇位他也守不住多久。”
在這一刻,他對素未謀麵的夏朝新皇無比厭惡,亦如他對命運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