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時為家族門楣隱忍本性,少時為心愛之人心死入宮,後來又為先帝未竟的抱負步步為營,嘔心瀝血。
她其實很累。
為什麼不為自己一次呢?
哪怕任性,自私,大逆不道。
那又怎樣呢?
“哀家一定要留下這個孩子。”蕭令宜又重複了一遍,語氣凝重,不知是在說與烏蘇聽,還是說與自己聽。
烏蘇怔然片刻,卻是鬆了一口氣。
“奴婢也希望如此,娘娘身子本就不好,若接連落胎,傷了根本可如何是好。”
“何況這畢竟是娘娘親生的孩子,奴婢也不舍得。”
蕭令宜回過神朝她搖搖頭,“烏蘇,以後可不要說這種話了,哀家不想景兒傷心,在哀家心裡,他也是哀家的親生孩子。”
“是,奴婢明白了。”烏蘇連忙點頭。
想了想,她又問:“那娘娘可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侯爺?若侯爺知曉此事,定然很高興,說不定便不會與娘娘鬨彆扭了。”
烏蘇並不很懂朝政之事,將一切想的比較簡單。
蕭令宜卻沒有這樣天真,她道,“此事千萬不要告訴他。”
橫亙在兩人間的,是他尚未明晰的殺父之仇,在她沒找到證據之前,兩人之間的鴻溝誰也跨不過。
不論是祁鶴安因為這個孩子放棄仇恨,還是他因為這個孩子牽掛上京,都不是蕭令宜想看到的。
她既然放祁鶴安回北境,便是給了他選擇的機會,蕭令宜不願去乾涉他任何。
更何況他們間還有祁蓮一條命在。
想到祁蓮,蕭令宜忽然感到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