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鶴安站在遠處的土坡上,借著高度大概能看清坑內的景象。
最上方扔著一張破布遮蓋,但透過破洞還是能看清下方交疊的肢體。
有些生了瘡,有些化膿,再下方的已經腐爛。
祁鶴安目力極好,甚至能看清腐爛肢體上蠕動著爬行的肉蟲,那是一幅極為恐怖惡心的場景
饒是他久經戰場見過無數斷肢殘臂,也不由臉色發白。
這些大概就是感染瘟疫死去的人,屍體也會傳染,所以被人嫌惡地隨便丟在坑中,隻鏟些土和破布下去遮蓋。
他絕對無法想象和接受蕭令宜也會變成這種模樣,隻要念頭升起,胸口便一陣窒息般的劇痛。
“侯爺,喝點水。”
宿辰沒注意這邊,從馬上卸下水壺遞給祁鶴安。
祁鶴安收回視線,搖頭拒絕了。
其實身體已經到了極限,急需水源的滋養,但看了這幅景象,他卻是無論如何也喝不下去了。
他咽了口口水潤了潤乾涸的喉嚨,啞聲道,“還要多久?”
“快了,信號已經放出去了,鶴宜衛收到後回來接應我們進城。”
正門自然是不能走的,這裡已經封城,貿然進入會引起城門口那些民憤。
更何況祁鶴安如今是接了聖旨正式回北境任職的。
在外將領無詔離開駐地是大罪,此行注定要掩人耳目。
又等了些時刻,夜色也悄無聲息地降臨。
鶴宜衛打點好了一處城牆守衛,垂下一道雲梯,藉著夜色的掩護,祁鶴安幾人悄無聲息地繞開城門口的百姓入了城。
宿辰本想回侯府修整一下,祁鶴安卻搖頭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