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做好了準備,可真的聽到她親口說出舍棄他的話語時,胸口還是一陣撕裂般的劇痛。
像是有人拿著無數根細密的鋼針深深紮進去,將血肉攪的一片糜爛。
他苦澀地笑了聲,將血與淚儘數混合咽下。
再抬頭時,忽然大聲道,“北境軍規第一條,任何時候不得違抗軍令!都忘記了嗎!”
這是祁鶴安被俘後,第一次與眾人說上話。
他的聲音不似從前威嚴清亮,沙啞中還帶著濃濃的虛弱,幾乎叫人快聽不出來是他。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入二十萬北境軍耳中,許多人頓時潸然淚下。
“大帥!”
“大帥!”
眼看他一句話便引起這樣大的動靜,江浸月不悅地將刀刃用力往下壓。
“住嘴!”她又扭頭朝身邊士兵道,“把他的嘴封上。”
士兵很快從衣衫下擺撕下一塊黑布,將祁鶴安的下半張臉緊緊封住。
正在這時,蕭令宜忽然連說了三個好字。
“明宣侯原來就是這樣替哀家統領大軍的,你們眼裡隻有他沒有哀家,難不成是想造反?”
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便一把從戰車旁站著的弓手手中奪過一把弓箭。
“你們既然不肯攻城,哀家便親自送他一程!”
她彎弓搭弦的動作明顯很生疏,但鋒銳的箭尖卻搖搖晃晃地指向了祁鶴安。
這回連陶將軍都不忍了,“太後,您三思啊......”
不管怎麼說,祁鶴安都是一代名將。
若被效忠的君主親自射殺,那當真是從軍之人最無法接受的結局。
青羽更是直挺挺地跪在蕭令宜身前,並不言語,卻將態度表達的淋漓儘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