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南巡時,向原杭州知府詢問江浸月是何人,他查到是下屬的妻子,卻不想放過討好先帝的機會,故而隱而不發,找上了你,你聽說女兒被皇帝看上,立刻便將利欲熏心,聯合知府一起將宋修遠扣押,再用一家子性命威脅你女兒將她送給先帝!可先帝並未說過此等昏聵之言。”
青羽每說一個字,江唯生的身子便顫抖一分。
江浸月垂著頭,指尖深深地陷入他的肉中,一語不發。
青羽繼續道,“她入宮後,知府借著此事升任浙江巡撫,你江家也受到照顧一躍成為江南數一數二的富商,宋修遠被放出後,你騙他是江浸月自己想要入宮,他不信,多方打聽,你們覺得他遲早是個禍害,於是趁夜派人潛入宋宅縱火燒死了他,江唯生,你認是不認!”
她尾音淩厲,驚得江唯生一抖。
他驀地哭嚎出聲,“月兒,月兒,你娘死得早,爹隻是想你能過上好日子,做皇帝的寵妃那豈是一個知縣夫人能比的,爹都是為你好啊!”
這些年來養尊處優,他幾乎快要忘記恐懼是什麼感覺。
然而落在鶴宜衛手中的這段時間,簡直像地獄一般。
他們說,隻要他願意在江浸月麵前解釋這一切,就將他完好無損地送到江浸月身邊。
他知道說出這一切女兒會怨恨他,可他終究是她親爹,再怨恨他也罷,總比被鶴宜衛折磨死好啊。
江浸月纖瘦如枯骨的手從江唯生身上滑下。
她撿起腳邊的供狀,遊魂一般輕飄飄地站起身。
供狀十分詳細,將當年的一切詳儘道來,無有遺漏。
她仿佛能看到宋修遠掙紮到門口時,卻發現門被從外麵上了鎖,於是他便隻能慘叫著被大火生生吞噬的情景。
“爹,這是真的嗎?”她聲音飄忽又輕柔,聽起來沒有絲毫怒意。
江唯生見狀心下微鬆,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著,“爹知道是爹鬼迷心竅了,但爹真的都是為了你好啊月兒......”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