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鶴安驀地回頭,見蕭令宜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正瞧著他笑。
祁鶴安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緊緊握著她的手。
蕭令宜笑著,用另一隻手替他拭去眼淚,“我沒事,彆擔心。”
祁鶴安俯身去吻她的額頭,“對不起。”
讓你承受這些痛苦。
頓了頓又道,“多謝你。”
多謝你拚儘全力生下我們的孩子。
蕭令宜怔了怔,卻也讀懂了他沒說出口的話。
她伸手在他後背輕撫,笑道,“難不成還要我來安慰你嗎?”
產婆也在旁邊笑,“是啊,太後才生了兩個時辰,小姐已算是很貼心的孩子了,大喜的事,侯爺何必傷懷。”
祁鶴安終於直起身子,從產婆手中小心翼翼地接過繈褓。
女嬰清澈透亮的眸子裡映出祁鶴安的臉,她慢慢止住哭聲,又看了一會兒,竟朝祁鶴安笑了起來。
她笑得歡快,小嘴大張著,連光禿禿的牙床都露了出來。
祁鶴安望著她,隻覺得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將女嬰抱到蕭令宜身側,蕭令宜朝她伸出手,她立刻緊緊攥住蕭令宜的指尖。
蕭令宜露出一抹笑意,“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嗎?”
祁鶴安微微側頭,望見不遠處婢女將窗戶半支起透氣。
窗外天色將亮未亮,霧氣一片朦朧,昨夜暴雨不知何時漸弱了下來,淅淅瀝瀝地滴著。
“疏雨。”
“就叫她疏雨吧。”祁鶴安回頭道。
蕭令宜輕輕念了一遍這兩個字,柔和地道,“真好聽。”
疏雨似乎知道在誇她的名字一般,又咯咯笑了起來。
祁鶴安想,他此生都不會忘記這一天,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