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畢竟是琴大姐的弟弟,凝竹不好出聲趕他走,便向琴大姐道:
“覃嬸娘現下還在發高熱,我得去熬藥了,月兒和弈兒昨夜又熬了一夜,這下撐不住睡了,琴大姐方公子你們自便。”
琴大姐點點頭,都是熟人,自然不用跟她客氣。
凝竹去了廚房後,方軒玉越發頹喪怔然,琴大姐怕旁的街坊路過來看笑話,急急得半推半搡的把自家弟弟弄回對麵宅院裡去。
“丟人現眼,堂堂的一個秀才,居然在人家家裡儀態儘失!你們夫子就是這麼教你的?”
剛到家,琴大姐就對方軒玉劈頭蓋臉的一通罵。
然而眼下方軒玉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對琴大姐絮叨他的話充耳不聞。
“覃,覃娘子……”
他口中喃喃著。
昨夜他剛從京城回到寧遠縣,就聽說了覃娘子的事。他不顧街上百姓四處逃竄,收拾了包袱就往清平巷跑。
一夜未睡,他眼下皆是烏青,嘴唇乾的脫了皮。
琴大姐饒是對他恨鐵不成鋼,也看不得他如此,倒了杯溫茶來,半哄半推的喂他喝下去,又強迫他吃了兩塊糕點。
用過吃食,方軒玉的臉色才好了些許。
“這回南蠻打進來了,你怎麼不北逃,偏偏往寧遠縣跑?你可知寧遠縣混入了好些南蠻軍,潛藏在百姓家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