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走了,琨闍暗暗告誡自己,還要去議事堂處理軍務。
可是越是這麼想,腳下越像是紮了根一般不願挪動。
若他不是南蠻太子,隻是個普通人,他們之間還會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可能?
像是偷來的時光一般,琨闍佇立在原地,陷入不切實際的遐想。
如果幻想是夢境,他寧願一頭紮進這場幻夢中,遲遲不願醒來。
可是父王,母後……那場毀了他和兄長還有梨琅人生的大火,那場宮變像驚雷一般在腦內炸開,讓他從夢境中驚醒過來。
不,他怎麼可以退縮,他身上背負著父王母後兄長的人命,還有當初陪他一起長大的宮人……那些哭喊夜夜在他的夢境中回蕩,是他一生也逃不脫的夢魘。
他怎麼可以有退縮逃避的想法?
身上的家國仇恨尚未得報,他卻眷戀起不屬於自己的溫柔鄉了?
真是可笑。
琨闍戴上手中的金色麵具,遮掩住嘴角的苦澀和痛意,當即轉身拔腿離開。
他最好少和覃娘子見麵,琨闍逼迫自己冷下心腸。
少一份綺願幻想,便少一分無法得到的痛苦。
暗庫中,南蠻眾兵將已然結束操練,在千夫長的安排下,各自回到住處。
“今日辛苦校尉大人,校尉大人早些休息。”
千夫長恭敬的朝赫勒塔拍了兩句馬屁後,便自覺退下。
赫勒塔待眾人散去,這才往密室門口站了站,隨後輕咳兩聲。
和碩這才敢悄悄摸摸的走出來,亦步亦趨跟著赫勒塔後麵出了暗庫:
“校尉大人,千夫長沒有發現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