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朝雲的聲音落了下去,說著說著自個兒也落下淚來。她不僅在為覃宛不服,也為自己不服。
先前在青龍戰艦上,自己也是同吳家兄弟一道殺過巴圖軍的人,除了些銀錢賞賜,可半點旁的封賞都沒有。
她可知道有些兵將連個南蠻軍手指頭都沒碰過,可都得了皇帝的賞。
覃宛垂眸,隻看著自己手上練劍練出來的疤痕。葛朝雲還不知曉,她做的菜肴還有修複經脈療傷的功效,先前她為禦林軍整日整夜的做菜肴,亦是出了不少力氣。
此番禦林軍對抗長菰麾下的東南西北四大主將,傳出了以一抵十的威名。也不知那威名裡她的功勞又占了幾分,這無從算起。
說到底,都是為了家國安定百姓平安,她不想計較這些的。
可臨到頭,自己付出了這麼多,也隻能這麼灰溜溜的回寧遠縣去。除了落得一身傷痛,什麼也沒有。
她不甘麼?自然是有的。可是這份不甘心,她該找誰爭取?
陸統領嗎?他已然對他們多有照顧。可那些事情傳不到皇帝的耳中,自己又能怎麼辦。
她已經能想到,皇帝底下的人會把這些事怎麼傳,無非是陸統領帶兵勇猛,勢如破竹般擊退南蠻軍,無非是陸修遠的暗衛忠心護主,拚死阻擋南蠻三皇子的炮筒。是禦林軍暗中同南蠻太子聯盟交易,策劃了這一出禦敵好戲。
至於她的身份,她是什麼人,做了哪些事,並不重要,亦無人會關心。
世間對女子最殘忍的態度不是詆毀,而是無視。無視你的勞苦功高,無視你的天份,無視你拳拳愛國之心,亦無視你的野心。
要說起來,還真有一人會將她的心思放在心中,可那人昏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