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拿鐵鍬的夫人,怎麼這麼像娘親……不對!
梁梵音下意識張開小手臂想攔,卻不知曉這一幕完全被誤解了!
大當家被到吊著,滿臉血汙,偏他眼中戾氣未散儘,一張血盆大口就在梁梵音耳邊,仿佛下一秒就要咬掉那個雪白的小耳朵。
而她的窈窈,正一臉驚恐的要抱抱,求她這個娘親去救人。
魏氏神情癲狂恍惚,下意識將手中鐵鍬狠狠落下!
“砰!”
梁梵音瞳孔猛然緊縮,眼睜睜看著她溫柔可親的娘親,一鐵鍬敲暈了凶煞的大當家。
被魏氏摟在懷中時,梁梵音眼睛依然瞪得溜圓。
魏氏越發心疼:“窈窈莫怕,娘親在這呢,彆怕!”
梁梵音眼神恍惚,看著暈死過去的大當家:“娘、娘親。”
“窩、我在幫大鍋勸降他呢,他莫、莫有傷害窩……”
四周猛然一靜。
片刻後,魏氏裝作泰然自若抱起梁梵音:“去找大夫,來給這土匪瞧瞧。”
說罷極其自然看向梁梵音,目光溫柔寵溺:“窈窈何時會說話了?再叫一聲娘親可好?”
梁梵音眨了眨眼:“嚎!娘親!”
大當家再次回複清醒時,已經回到了牢中。
弗一睜眼,看見便是老二老三青紫腫脹的臉龐。
想到暈死前小孫女說的話,他長歎一聲,朗聲請梁齊凡過來。
來的人卻不止梁齊凡,還有麵帶歉意的魏氏。
大當家精氣神頹喪大半,在身邊人攙扶下恭順的跪下:“小人願帶鬼哭寨上下三百七十二人,歸順朝廷!”
許久後,頭頂響起一個淡漠沉著的聲音:“好。”
下一刻,牢房門打開,一襲深紫色長裙出現在眼前。
大當家詫異抬頭,魏氏眼中愧疚在看到他額頭上被鐵鍬砸出來的傷痕後越發濃鬱。
她親手接過代玉手裡的食盒,取出酒菜鄭重到了一杯酒。
“大當家一生道義,如今肯大局為重,兼顧兄弟道義,亦助我兒成功招安,這杯酒,我敬你!”
魏氏一飲而儘,又倒了一杯:“鬼哭寨上你護窈窈周全,今日我卻誤傷了你,這杯酒便是賠罪!”
魏氏眼也不眨喝下兩杯酒,大當家炯然盯著她,突然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怪道那丫頭如此可人,原來是有夫人這般聰慧睿智的夫人。”
他眉宇間怨氣散了大半,反而坦然起來:“若朝中都是夫人和貴公子這般人物,老夫歸順也沒什麼!”
魏氏聞言便知他已然真心歸順,麵上笑意越發真摯:“先生大義。”
大當家成功歸順,魏氏幾人也在陸家彆院休整半月有餘,是時候該離開了。
臨彆之際,梁梵音乖巧的看大人們寒暄分彆。
陸湛卻垂頭碾著地上搬家的螞蟻,煩躁的嘟囔道:“臭丫頭,你回了京城也彆鬨著哭,過幾天我就回去陪你。”
梁梵音心情極好的點點小腦袋,
離開陸家彆院,一路上雖沒有在遇到波折,卻也足足過了兩個月才抵達晉王府。
梁齊凡吩咐手下將大當家等人暫時收押,因幾人已經歸順,便沒有再折辱壓入大牢,反而關在了柴房。
隻等明日梁齊凡宮中複命。
剛一踏入晉王府,魏氏等人神色便不自覺緊繃起來。
待到大廳,梁梵音一眼便瞧見了高坐堂上的老太妃和渣爹。
【晦氣。】
梁梵音的心聲道出了眾人的感受。
梁裕這幾個月顯然調理好了心態,一如往常上前緊張的攙扶著魏氏:“夫人一路舟車勞頓,定是辛苦了!”
魏氏眼中一臉冷漠,不著聲色避開,親昵的詢問梁梵音:“窈窈可累了?”
梁梵音軟糯的開口,聲音嬌嫩清澈,猶如泉水叮咚:“窈窈唔累,娘親累,窈窈、心疼娘親!”
梁裕等人臉色驟變。
老太妃一雙老眼都瞪大了:“……六丫頭會說話了?”
魏氏嘴角輕揚:“是啊,窈窈兩個月前便開口了。”
梁裕心中登時複雜起來。
他不露聲色的望了眼一旁緊閉嘴唇的梁靖昭。
靖昭當年開口也是一歲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