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猝然抬眸,卻剛好撞入梁梵音清澈如水的眼睛中。
仿佛誤入一汪清泉,讓他多日來飽受病痛折磨的心瞬間得到寧靜。
陸湛一時呆住了。
梁梵音納悶的眨了眨眼睛:“陸湛,泥傻了?”
【本小姐的氣隻能驅散鬼氣,震懾邪魔,不會把人變傻啊?】
陸湛有些氣惱的撐起身子,冷哼開口:“小爺是看你哭得太醜了,被醜到了而已!”
梁梵音氣得牙癢癢,恨不得咬死這個恩將仇報的陸湛。
她正想開口懟回去,陸湛卻又突然轉過頭瞪著梁梵音。
“你還沒回答小爺呢,好端端的你怎麼哭成這樣?”
梁梵音被他扯回正題,便也顧不得糾結陸湛的“恩將仇報”,轉頭哭唧唧看向梁靖昭,還害怕的縮到了魏氏懷中。
魏氏在旁一直耐心的等女兒和小友敘舊,如今才歉意的和陸老大人行禮問好,淡淡的將剛才發生之事說了一遍。
眾人目光再次落到梁靖昭身上。
梁靖昭心頭一跳,膽戰心驚看了眼當朝太傅陸老大人。
見他神色淡然,對自己並無惡感才鬆了口氣。
他作揖辯解道:“母親當真誤會靖昭了,房梁墜落之時,靖昭也被嚇到了,絕沒展露半分笑意,想來是六小姐當時被嚇到,一時看花了眼。”
他長歎一聲:“靖昭前生修來天大的福氣,這輩子才能進晉王府,如何敢大庭廣眾陷害六小姐呢?”
這話說的倒也在理,在場許多人都信了。
魏氏並不慌張,派人去細細檢查掉落的房梁。
也多虧魏家下人們機靈,第一時間就把現場屋子鎖了起來,此刻去查,果然查到了東西。
魏氏冷眼看著下人們取回來的小簪花,麵無表情聽管家回複。
“前些日子京城鬨鬼,家裡便挪動房梁雕刻了許多鎮宅辟邪的符咒,又得大師指引掛了牽引布帛,以防惡鬼侵犯可以牽動布帛以房梁符咒之力封印作祟厲鬼。”
“如今布帛被人扯斷房梁這才掉落,這簪花便是在房梁邊撿到的,正式梁玉兒小姐頭上所戴。”
無數目光刹那間射向梁靖昭和他懷中的梁玉兒。
梁靖昭麵色一慌,眉心緊皺,嚴肅的望著那簪花沉聲道:“母親,此事有蹊蹺!”
魏家二女兒魏茵筠登時冷笑出聲:“哦?那你倒是說說,我倒要看看鐵證麵前你又如何狡辯?!”
梁靖昭絲毫沒有因為此話慌亂,他麵色冷靜:“這簪花的確是玉兒的,可諸位也瞧見了,玉兒年幼頭發稀疏,簪花本是為了祝壽勉強帶上的,早在前廳時就掉了,不是被何人撿了去。”
“如今卻驟然出現在布帛旁,必然是有人栽贓陷害!”
“敢問各位,倘若是你們想要害人,可會明目張膽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
周圍賓客聞言眉心皺了起來,不少人都被梁靖昭這番話說動了。
魏茵筠氣極反笑:“你說栽贓就是栽贓?當時人多眼雜又情況緊急,為何不是你倉皇間掉落來不及撿回來呢?”
梁靖昭苦笑,狀若無奈:“若魏夫人執意懷疑靖昭,靖昭也無話可說。”
他垂下頭是和梁裕如出一轍的虛偽退讓,仿佛魏茵筠是個不講理的婦道人家。
魏茵筠氣得頭頂冒煙了。
梁靖昭卻突然淡然道:“隻是在下實在想不通自己害人的理由,便在前日,我已經被白鷺書院錄取,何必這般蠢鈍的自毀前程呢?”
白鷺書院!
周圍頓時炸開了鍋:“可是京城門檻最高,文氣最盛的白鷺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