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討論天才誰比得上我們梁家二公子呢,梁二公子當年可是三歲成詩,五歲習文呢,怎麼,今兒不來一首嗎?”
一道飽含著惡意的嗓音突然想起,場麵頓時一靜。
梁裕的臉瞬間便沉了下去。
他勉強扯了扯嘴角:“都是小孩子不懂事罷了,不必再提。”
“哎,王爺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雖然梁嘉兄是傷仲永之才,可人家卻有鴻鵠之誌,王爺此言豈不是墮了梁嘉兄壯誌雄心?”
王秉昆身形較上次見麵足足瘦了一大圈,眼下青黑,滿臉都寫滿鬱鬱不得誌的陰鷙。
他自從上次被梁嘉當眾譏諷,揭穿他乃是心胸狹隘之輩,在仕林中風評驟然狂跌,飽受他人嘲諷排擠。
他本就心思敏感,察覺到他人惡意越發思想偏激,寢食難安,等到月考時,竟是連丙班都留不住,居然去了丁班!
如此一來,王秉昆整個人越發陰鬱消沉了。
此刻他雙眸微壓,越發的引人不適,死死的盯著一旁淡然飲酒的梁嘉。
梁嘉卻意外的淡定。
直到杯中酒飲儘,他方不徐不疾開口:“今日我哪怕做一千首詩,也比不過梁靖昭這一首。”
王秉昆鼻腔中可以的嗤笑一聲,梁靖昭不宜察覺的挑了挑嘴角。
梁嘉似乎毫無察覺,神色依舊不卑不亢:“可我今日做不出來,不代表我就是一無是處之輩。”
“自古以來,驚才絕豔之輩如過江之卿,沒人敢拍著胸脯保證自己永遠第一,更遑論文采這般不可攀比之物。”
“我作詩不如梁靖昭,卻也有我的驕傲之處,科考在即,屆時你自可以來看我的本事。”
梁嘉話音落下,嘴角微微一笑,對著王秉昆舉杯一飲而儘。
坦坦蕩蕩,不驕不躁。
高下立判。
不少老大人投過來了欣慰的眼神。
他們見過太多人,走過的路比這些年輕後輩吃的米還多。
文采斐然,肆意張揚的梁靖昭固然很好,坦然謙遜,君子自強的梁嘉卻更得他們賞識。
至於王秉昆,小醜也。
身處人群焦點的三人都敏銳的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視線的含義。
王秉昆刹那間漲紅了一張臉,麵上紅白交錯,身子下意識的佝僂起來,徒勞的試圖躲避那些譏諷嘲笑的眼神。
見到他這副作態,眾人眼中越發鄙夷。
梁靖昭嘴角含笑,眼底卻滿是怒火。
蠢出天的狗屎,自己丟人就算了,還眼巴巴拿自己給梁嘉做墊子,一張破嘴就把梁嘉捧到了眾人眼跟前。
想到那些老大人們眼底的欣賞,梁靖昭幾乎咬碎了牙。
明明是他做出了千古名句,最後收獲最大的居然是梁嘉這個說了幾句漂亮話的廢物!
偏偏他還要做出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舉起酒和梁嘉寒暄:“二哥這話說得極是,靖昭預祝二哥心想事成!”
梁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舉杯回應了這句祝賀。
這番大戲,梁梵音在高台上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最後,看著梁靖昭忍著滿腔嫉恨給二哥敬酒,她舒服的長出了一口氣。
皇上立馬察覺到了她的動作,輕柔的給梁梵音擦了擦嘴角:“可是吃飽了?”
梁梵音小腦袋懶洋洋的上下動動。
真的很好吃呀,特彆是那道櫻桃肉,梁梵音不僅把自己小桌子上的炫完了,就連皇上那盤也進了她的小肚子。
看著梁梵音吃飽喝足的憨態,皇上詭異的浮現出一種投喂成功的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