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元卿心癢難耐,見梁裕不肯多說,也顧忌著到底是眾目睽睽之下,終究忍耐著不再追問。
直到酒宴結束,二人便轉身一起去了書房密謀。
梁梵音看著遠走的二人,心裡浮現出四個大字。
【狼狽為奸!】
原本劇情中,梁裕正是和這個妹夫搭上關係,通過穆國公府和工部有了接觸。
這次穆國公接受修繕忻州河堤的事情,渣爹當即摻合進去,給穆國公介紹了更便宜的泥木商家,將原本應當耗費的三百萬兩削減到了一百五十萬兩。
這一百五十萬兩自然不會交還給朝廷,皆被幾人吞了,吃得滿腦肥腸。
可世上哪有這般好的事?
三歲小兒都知道便宜沒好貨,三個月後,忻州河堤決堤,淹死了忻州大半百姓,傷亡高達數十萬人。
梁梵音心中回想著原本的劇情,沒有留意到娘親和哥哥們臉色都微微變了。
【剛巧大舅也在工部做事,渣爹聯合穆國公府把此事栽贓到了大舅身上,魏家衰敗也是由此事而起……】
魏氏眼前一黑。
她勉力扶了一把身側的老二,方沒有腿軟跌倒,眼眸深處是刻骨的仇恨。
梁裕,既然你無情,不顧夫妻情分,執意要害我娘家,也休怪我無義了。
魏氏牙關輕咬,思索著該如何提醒娘家大哥,又該如何讓梁裕自食惡果,梁梵音突然湊了過來。
她滿臉嬌憨,歪著頭懵懂天真的撒著嬌撒:“娘親,我想和四哥,五哥出去看花燈。”
魏氏對乖女兒,隻要不是出格的事,是再允肯不過的。
當即吩咐代玉取來鬥篷,將梁梵音裹成一個白糖小粽子,仔細認真交到梁慕和梁朝手中。
“一路上一定小心,牽著妹妹的手不許鬆開!”
“家丁仆役也不能少,大過節的,街上人多,拐子更是伺機而動,你們必須完完整整將小妹帶回來,可記住了?”
梁慕咧嘴一笑:“娘您就放心吧!”
“要是小妹傷著一點,兒子一定雙倍補償給您。”
“胡言亂語,”魏氏嗔怪的瞪了眼兒子,無奈笑道:“你們所有人都要平平安安回來,誰也不許出事!”
梁慕嬉笑著抱起小妹,應了一聲便出了門。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街頭巷尾處處點綴著花燈燭火,熱鬨喜慶的吆喝聲更是從不間斷, 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好不熱鬨。
梁家兄妹帶了足足七八個家丁,在這人山人海麵前卻如水滴一般,眨眼便融入其中,掀不起半點浪花。
梁慕心頭一顫,下意識將梁梵音抱在懷中。
梁梵音卻半點不懼,甚至興致勃勃看著遠處的雜耍班子,不住催促四哥過去看看。
梁慕早就後悔了,和小妹打商量:“雜耍有什麼意思,不如我們去狀元樓吃酒可好?”
狀元樓好歹是處規模不小,有專人看場的酒樓,包廂是臨街封閉的,既可以俯瞰街道上的花燈,又安全許多。
怎奈梁梵音根本不吃這招。
她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要,窈窈才不喝酒。”
梁慕臉上的笑容越發苦澀了。
在一旁看著四哥拿小妹束手無策,梁朝不禁莞爾一笑。
這一抹笑容剛好落入有心人眼中。
青梔緊張的碰了碰秦南溪:“小姐,您瞧,那不是梁五公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