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臉色大變。
那胡商人高馬大，此刻挺胸昂手，滿臉凶惡，露出的臂膀肌肉虯結，僅憑一隻手便讓他呼吸不暢。
然而更讓管家駭然的，是胡商此舉的底氣。
西市不是法外之地。
恰恰相反，因著常年聚集著大量外來商人，西市的管轄比東市嚴厲百倍。
膽敢在西市動手的人，背後非富即貴。
果不其然，遠處的西市監察僅僅是掃了一眼，便像沒看到般挪開了視線。
管家脊背上冷汗涔涔。
他惹上大麻煩了。
形勢比人強，管家十分能屈能伸：“這位貴人，有話好說。”
“今日是我等衝撞了您，還請您高抬貴手，放我等一馬。”
深知自己處理不當，不僅自己會交代在這咯，甚至有可能連累主家，管家滑跪得很順暢。
胡商冷冷睨了他一眼，手掌用力將人往地上一扔：“算你識相。”
管家不敢爭辯，訕訕笑幾聲便帶著隨行小廝擠入人群，眨眼便沒了蹤影。
“就連戶部尚書家的都不敢招惹，這夥人來曆不小。”
身旁突然響起陸湛淡薄的聲音，梁梵音耳朵動了動。
這麼厲害？
那他們手裡的皮草肯定差不了！
梁梵音興致勃勃衝到胡商麵前，一眼不眨看著那堆成小山的皮草。
張張精致華美，毛發細膩，通體無瑕，一看就是上等貨色。
“這些本小姐都要了！”
胡商聞言先是一喜，卻在看見梁梵音之後變了臉色，滿臉晦氣的擺手：“去去去，哪來的熊孩子！”
梁梵音不以為忤，從懷裡掏出一張五千兩的銀票：“喏，這是定金。”
胡商登時愣住了。
岑瑜等人也湊了過來。
胡商看到岑瑜，不敢相信似的細細打量一番，恍然道：“原來是你們。”
他又看了看梁梵音手裡的銀票，眼眸精光閃過：“是我有眼無珠了，險些唐突了小貴客。”
胡商變臉極快，笑吟吟接過梁梵音手中的銀票，雖帶著笑意，卻又暗藏鋒芒和試探。
“我這兒，可足足八十五張皮草呢，小貴客確定全都要？”
陸湛嫌他煩，脾氣也上來了，伸手一把搶過銀票：“你賣不賣罷！”
胡商心頭一凜。
憑他的功夫，剛剛竟是沒看清這小子的身手！
胡商心下驚疑不定，可在看著眼前一堆加起來還沒他歲數大的小孩子，終究是貪欲占了上風。
隻見他和同伴使了個眼色，笑嘻嘻低頭看著幾人：“賣！自然是賣的。”
“隻是小貴客們不知，這些擺出來的皮草其實還不算最好的，真正的極品在這兒呢！”
同伴適時搬出來十餘章皮草，果然如他所言，顏色更加清透鮮亮，觸手也更順滑細膩。
岑瑜上手摸了摸，當即“哇”了一聲。
胡商臉上浮現得色：“如何？這批貨可是我等壓箱底的寶貝呢，就是價格略貴些，一萬兩一張。”
岑瑜等人臉色微變。
就算他們年紀小不懂事，也直覺這價格太高了些。
隻是大家不敢輕舉妄動，都眼巴巴看著梁梵音。
胡商心下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