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清看着他的臉愣了愣,心口忽地一軟,一塊石頭落了地。
許是因為之前壓抑的情緒發泄了出來,又或許是根骨莫名生出來,怎麼也算是個好消息,至少蕭長珩此刻看起來,已經恢復了精神,總算正常了。
雲清清抿了抿唇,輕輕點了點頭:
“你這情況前所未見,我怕萬一……”
”沒有萬一。”蕭長珩忽然扣住她的手腕,拇指在她掌心輕輕摩挲,”我會按你說的做。”
月光透過紗帳,將他眼底的隱憂照得清晰可辨:
”但你也要答應我,定要平安回來。”
窗外傳來三更的梆子聲,雲清清看着兩人交疊的手,輕輕點了點頭。
……
……
天色蒙蒙亮時,雲清清緩緩睜開眼,看着身下的男人有些愣神。
自從兩人有了夫妻之實那一夜起,雲清清就發現自己似乎老是在睡夢中把他當成了……床?
而且好像這樣總能令她睡得格外踏實香甜。
這合理嗎?
但眼下雲清清發愣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她的神識剛剛從那懸崖畔的玉樹上回來。
以她的神識強度不可能弄錯,剛剛那絕不是夢,而是她在沒有使用搜神術的情況下,神識不知不覺地竟然進入了他意識底層,去到了那棵樹旁邊。
雲清清不知道該作何感想,發了一會兒呆后,輕輕挪到旁邊床上,給他掖了掖被子,看着他熟睡的容顏,輕輕撫了撫他的臉。
昨夜她徵得了同意后,對蕭長珩施了個能讓他安寢的咒法,他至少還能踏踏實實睡一個時辰。
雲清清目光柔和地凝視着他的臉,緩緩湊上前,吻了吻他的眉心。
“夫君……等我回來。”
她輕聲留下一句話,起身,悄然離開。
……
……
皇宮那一場大戰後,雲清清靈力枯竭到幾乎要跌境,後來去七星殿藉助軒轅塔補充靈力后,氣海也只填充了一成。
好在這次只有她自己出行,空間里還有備用的神行符,不用再消耗許多靈力催動神行陣法。
雲清清捏出一張神行符,正要催動,突然停住動作,朝王府大門的方向看了片刻,身形一閃就從內院到了門口。
門房正在天門跟什麼人講話。
雲清清走過去,讓門房退下,看向門外站着的長須長髯老道。
“你還沒回長留山?”
風隱面色複雜地看了她片刻,見她神色似乎跟平時沒什麼區別,稍稍鬆了口氣,下意識地捋了捋鬍子。
“那個……我來看看,你們還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的?”
“還有……攝政王他,沒有為難你吧?”
雲清清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微微搖了搖頭,溫聲道:
“已經沒事了,不必擔心……多謝。”
風隱這回徹底放下心來,長長出了一口氣:
“那就好!”
雲清清點點頭,正準備與他告辭趕緊出發,卻又被他喊住。
“雲前輩……那個……”
雲清清看着他的表情,明白過來,開口問道:
“找我有事?”
風隱撓了撓鼻子,輕咳一聲:
“其實是昨天我收到了師尊的傳訊,說有弟子在山門附近撿了一個受重傷的玄門修士,那人說宗門出事,似乎是……鬼修乾的。”
雲清清神色一凜,皺起眉頭道:
“鬼修並不難分辨,什麼叫似乎?”
風隱無奈道:
“是因為那個人受的傷有點重,沒說清楚就昏過去了。”
“師尊也是覺得這人雖然沒能把話說全,但情況多少跟上次我們長留山遇到的有點像,所以……能不能麻煩雲前輩走一趟?”
雲清清明白過來,長留山那個鬼修走的全然是邪魔外道,已經修出了陰法相,若是再來一個那些老道定是難以對付,所以就又求助到了她這裡。
她沉思片刻,問道:
“被救的那個玄門弟子,有沒有說出自己是哪個宗門的?”
風隱點點頭:
“有!是叫天一宗!”
雲清清愣了片刻,抬手掐了掐手指,突然臉色微變,快速說道:
“你現在立刻傳訊回去,讓宗主去秘境通知暨語警戒,有異獸谷的靈獸把守,長留山不會有事。”
風隱嚇了一跳,立刻拿出一張傳訊符,快速將消息傳了出去。
“辦好了。那雲前輩,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馬上。”雲清清淡聲道,“但不是去長留山,你現在跟我走一趟天一宗,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