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
雲清清冷聲道。
“六年前,這女子被盧海害死,埋屍在後院成了孤魂野鬼無法超生,卻又因為這院里原本的布局暗合鎮陰風水局,所以怨魂一直被鎮在地下不得出。”
“直到上次連日雷雨,那塊窪地積成水塘,不僅破了原本的風水,反而又聚陰成煞,怨魂再也壓不住,自然就要來找害死自己的兇手算賬。”
聽了她的話,全場一片寂靜。
眾人只覺得這明明青天白日的,院子里的溫度卻突然下降了許多,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突然有人低聲道:
“六年前……誒你們瞧瞧那發簪,我好像見孫寡婦戴過……”
“你這麼一說……”
“真是!我也見過這發簪!孫寡婦不正是六年前走的?難道……她根本不是跟過路的商戶走了,而是死在盧海這兒了?”
“當年都傳孫寡婦耐不住寂寞,丈夫才死不到一年就跟人跑了,沒想到真相竟是這樣!”
“哎?我記得最早說看見她跟商戶離開村子的,也不是盧海啊……是……”
眾人紛紛轉頭,朝被押在一旁,臉色煞白的盧達看去!
雲清清目光冰冷,沉聲道:
“怨鬼脫困,第一時間自然是找害死自己的兇手報仇。接下來,便輪到幫凶了!”
盧達眼看着屍骨被挖出來,早已戰戰兢兢,聽她這麼說頓時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我、我沒殺她,只是、只是見色起義,幫忙下了葯……王妃娘娘救命啊!求您收了惡鬼!不然她以後還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啊!”
他怕死得要命,猛勁磕頭都磕出了血。
他這麼一喊,眾村民也都嚇到了,紛紛心驚膽戰地看向雲清清。
“王妃娘娘,您懂得這麼多,一定知道如何驅除惡鬼吧?求您幫幫咱們村吧!”
“王妃娘娘救救我們!”
“這村裡惡鬼一天不除,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遇害……”
雲清清抬手往下一壓,村民們頓時都閉嘴,全神貫注地等着她發話。
“諸位鄉親不必憂心,怨鬼不等於惡鬼,她只是大仇未報怨氣未除不願下地府。”
“只要她報了仇,怨氣消散,自會去該去的地方,並不會傷及無辜。”
“諸位若是不放心,就好生安葬了這具屍骨,各家給她燒些紙錢,也算積些陰德。”
“人間有人間律法,做鬼也有做鬼的規矩,死者生前是厚道人家,你們跟她無怨無仇,她自然也不會找上你們,所以才有‘白天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之說。”
經她這樣一說,眾人總算踏實了些,當即開始張羅給孫寡婦安葬事宜。
而盧達又哭又叫又求饒,還是被拖走送官了。
只是雲清清早看清了他的死相,想來也挺不到官府判罰,便會被怨鬼帶走。
事情解決,雲清清等人也準備離開。
但離開前她看似不經意地朝後院角落看了一眼。
一黑一白兩個身影自剛剛起就在那裡圍觀,此刻對上她的視線,立刻朝她拱了拱手。
白無常萬年不變的眯眯眼笑臉上,似帶了幾分無奈,開口道:
“雲姑娘放心,既然您都開口了,我們等那鬼魂報了仇再帶她下去便是。有我等看着,不會讓她失控傷及無辜的。”
雲清清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她的動作幾乎沒人注意到,只有蕭長珩順着她的視線看了一眼牆角,若有所思。
無關人等散去,幾人回到了盧司琮家中,蕭長珩提出來意,盧司琮意外之餘卻有些遲疑。
他現在只想帶女兒找一處沒人認識的地方,安安穩穩過日子,並不想進京,更對什麼工部的官職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