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身後跟着的傳旨太監也嚇了一跳:
“哎喲喂,這是在做什麼呢?他這幾天一直這樣嗎?”
獄卒趕緊否認:
“沒有沒有,剛才還好好的呢,這也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就瘋了……”
“公公您要傳旨,需不需要俺們按住他?”
聽到要傳聖旨,蕭子睿渾身一震,立刻停住了低吼,盯着太監手裡的明黃捲軸,眼中露出希冀之色,趕緊爬起來跪好示意太監宣讀。
傳旨太監見狀鬆了口氣,趕緊展開聖旨高聲朗誦: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睿王謀逆,罪不容誅。着即褫奪爵位封號,貶為庶民,以儆效尤。正月既盡,命其赴菜市口,明正典刑,以肅國法。欽此!”
如同睛天霹靂,蕭子睿臉上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貶為庶民!
出了正月就要被押到菜市口,斬首示眾!
父皇怎麼能這麼狠心,自己可是他的兒子啊!
太監看着他不敢置信的表情,冷哼了一聲:
“罪民蕭子睿,你當初謀逆讓弓箭手朝皇上放箭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會有這一天呢?”
“皇上仁辭,還讓你多活這幾天,已經是你的造化了!在牢里好好反省吧!”
蕭子睿面如土色,心似死灰,耳邊突然又響起剛剛雲清清的話。
他的生命線連元宵節都撐不過去,只能到初十……
雲清清是天鳳。
她說過的話,從來沒落空。
蕭子睿口不能言,突然咧開嘴發出了“嗬嗬”的笑聲,眼中露出一絲瘋狂。
她雲清清說的話,也不可能永遠都那麼准!
如果他現在什麼都不做就只等死,很可能等不到處斬,初十那天就會再發生點狀況要了他的命。
但是!
就算活不了,他還不能選擇提前死嗎!
雲清清那女人不是最自信了嗎!他偏要讓她這次的預言落空!
蕭子睿猛地起身,在獄卒和傳旨太監的驚呼聲中,朝牆面狠狠撞去!
兩個獄卒大驚失色地伸手去拉,但他的動作太快,獄卒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
蕭子睿的額頭重重撞在了磚牆上,立刻鮮血迸流,他露出了最後一抹得逞的笑。
那個狠心的女人,害得自己失去了一切。
最後這一下,總算沒再讓她如願,呵!
然而。
只聽嘩啦一聲。
蕭子睿在頭昏眼花中倒下前,突然看見剛剛他撞過去的牆磚整個不見了,那一處多了個方洞。
獄卒手忙腳亂地按住他,又是擦血又是掐人中,愣是沒讓他徹底昏過去。
蕭子睿又茫然又不甘,目光渙散,想掙扎卻發現自己手腳發麻,難以動彈。
耳邊響起獄卒的聲音:
“雖說是死囚,但那也得按皇上的旨意處斬才行,要是讓他死在這會兒,豈不是麻煩了!”
“哎,幸虧那塊牆磚鬆動了,要說這死囚的頭也夠硬,竟然直接把磚塊給撞出去了。”
傳旨太監看着戰戰兢兢的兩個獄卒,哂笑道:
“怕什麼,他犯的可是謀逆的罪名,死有餘辜!皇上只會覺得他是自認罪無可恕畏罪自盡,不至於牽連你們的。”
兩個獄卒這下放了心,將蕭子睿往牆角一丟,啐了兩口鎖上了牢門。
蕭子睿像條死魚一樣躺在地上,來不及不甘心,身體突然開始抽搐。
雲清清貼着隱身符目睹了這一切,諷刺地勾了勾唇,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狗男人怕是萬萬料不到,由於磚塊鬆動,剛才那一撞,他不但沒能死得利索,反而導致腦中淤血堵塞,身體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
剩下的幾天,他只能如同一坨爛泥般,等着生命漸漸流逝。
她算得准着呢。
說初十,就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