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胎無論是男是女都不能再生了,再生就要罰款。
罰款額度非常高,為的就是防止重男輕女的家庭一個勁的想生兒子殘害女嬰,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在這種製度之下,家家幾乎都隻有一個男娃,誰不寶貝著,寵的和祖宗一樣。
她弟弟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
想起二十年後弟弟那副遊手好閒,好吃懶做的沒出息樣,秦語已經開始深深的擔憂。
她看著弟弟玩的一身泥巴回家,手也不洗直接往桌上一坐。
“誒唷,我的小皮猴子回來了,來來來奶奶打水給你擦擦手。”
秦語親眼看著奶奶不嫌麻煩的來回跑去廚房打了盆水,擰上毛巾過來。
弟弟就像個小少爺一樣等待著人伺候,眼滴溜溜的盯著蛋湯,要不是爺爺在,這時候八成他已經把碗端起來喝完了。
秦語埋頭吃著自己碗裡的紅薯,弟弟的惡習肯定是要改的,隻是眼下不是時候。
她要是直接在飯桌上開口無疑是給自己找死,隻能等到她和弟弟單獨相處的時候,才能一點點幫助他扭正惡習。
可她們姐弟倆一直在爺爺奶奶的眼皮子底下睡覺,秦語一點自己的時間也沒有,想做什麼都難。
連藏兩個紅薯都得小心翼翼,被發現了少不了要挨頓揍。
更彆提好好糾正弟弟的性子了,趁著弟弟年紀還小,對她尚有幾分依賴,隻有這個時候說是最管用的。
等再過兩年,弟弟上了學被奶奶寵習慣後,怕是說什麼都遲了。
上輩子,秦語也不是沒私下教育過弟弟,隻是那時她連自己的顧不好,性格唯唯諾諾。
說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話,隻是一直告訴弟弟不可以這個樣子。
她也曾試圖讓弟弟早上自己擰毛巾洗臉,換來的是他故意打翻臉盆,澆自己一身涼水。
到頭來還會被奶奶罵個狗血淋頭,說她偷懶不伺候弟弟。
誰規定的女孩子就一定要像個奴仆一樣活著?難道她們不是人,不是這個家裡的一份子嗎?
秦語那時候隻覺得委屈,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爺爺奶奶都這麼偏心。
弟弟長大後也跟著他們一起欺負自己,爺奶看見了不但視若無睹,她要是敢反抗半點,還會招來一頓打罵。
久而久之,秦語便和親弟弟遠了心,直到爸媽出了事,她才察覺到,被寵壞的弟弟到底給家裡帶來了多大的災難!
晚上臨睡覺前,秦語向奶奶提出要帶弟弟回自己家裡睡覺。
沒錯,他們家也是有自己的屋子的,是當年爺爺在爸爸娶媳婦之前給他蓋的,一座紅磚的瓦房。
要是沒這房子,外公外婆又怎麼會把媽媽嫁過來。
爸媽是覺得他們姐弟年紀太小,不放心讓他倆單獨在家裡睡覺,這才把門鎖了鑰匙交給奶奶。
“你家床都沒鋪,你媽走的時候把家裡收的乾乾淨淨,哪有地方給你睡覺,彆瞎添亂。”
奶奶打了嗬欠被子一裹要睡覺,爺爺早就鼾聲震天了。
弟弟被她放在床裡頭,不刷牙吃著零嘴,想起後來弟弟那一口全是蟲洞的牙,秦語越發覺得必須要和奶奶分開睡覺。
“沒事的奶,我可以過去收拾。”
朱奶奶見她死扭著,翻過身詫異的看著她。
“咋了,睡地鋪委屈你了?彆一天到晚的給我找事,睡覺!再煩人我削你!”
奶奶拉了床頭燈,屋子裡陷入黑暗,秦語躺在硬邦邦的地鋪上沒合眼,心裡有事一時半會也睡不著。
睡了十幾年的席夢思,乍回到小時候睡地鋪,她以為自己會渾身咯的疼。
然而她的身體遠比她的腦子適應的快,折騰了一天,眼皮子實在撐不住,搬回家睡覺的事明天再想辦法,今晚肯定是不行了。
她剛一放鬆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