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其實很臭美,小時候經常用話引導我誇他,每次我誇他俊,他都美滋滋的笑。
這次也不例外。
三叔臉上的笑容更大,他彎腰摸摸我的頭,“君君,彆再惦記我的屍體,不過一副軀殼皮囊罷了,你好好活著,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說到這裡,他溫柔的眼神中帶出些怒意:“離白景遠一些,那條死長蟲!”
長蟲,是我們這裡蛇的另一種叫法。
“三叔……”
我有很多話想說,許多事想問,可這些話生生被堵在喉嚨裡,急得我眼淚直掉。
三叔不想讓我問麼?
三叔安撫的拍拍我,“記住,彆找我。”
話落,三叔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再也看不見。
“三叔!”
我大叫了一聲,右腿一蹬,哐哐一下踢到床欄,腳趾劇痛。
我猛的睜開眼,抓起外套胡亂披上,連鞋都顧不上穿,掉著眼淚,滿屋子找三叔。
然而,院裡院外看過一遍,一點三叔回來過的痕跡都沒有。
“是我在做夢?”
這念頭立刻被我掐斷,不,我肯定見到了三叔。
三叔告訴我兩件事:彆找他的屍身、遠離白景。
可是,三叔,我做不到,我一件都做不到。
我想找到三叔的屍身,讓他入土為安;我更想除掉想要殺我的東西,無論那東西是厲鬼還是動物仙!
戰戰兢兢,被人欺負,時時恐懼的日子,我真的過夠了。
我想把臉埋進被子裡。
“對不起,三叔,這次我不想聽你的話。”
我的眼淚掉得更多,被子洇濕一大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