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誰也無法安眠。
顧汐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偌大的房間,空寂冰泠。
哪怕,暖氣開得再高,也無法驅走她心底的寒意。
耳畔裡,一次又一次地回響著霍霆均的那句話:她這個胎不用再被了,無謂再花這樣的心思!
淚水,默默地從眼角處,逸出,濕了大一片枕頭。
霍霆均修長的身軀,蜷縮在書房那張真皮沙發裡,眼睜睜地盯住天花板,昏暗中,他幽眸似海般深沉。
腦袋裡,全都是那個女人。
她的笑、她的哭、她的怒、她的倔強、她可憐楚楚的模樣,深刻於心。
男人性感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
大掌,緊緊地握成了拳。
霍霆均閉上眼睛,努力地將這一切,都淹沒掉。
入秋後,又是台風季節,天亮得很晚。
床上的人兒,“刷”地一下,驀然睜眸。
她是被耳邊的動靜吵醒的,轉臉,入眼的,是從衣帽間裡款款走出來那個衣冠楚楚的男人。
高質感的墨藍色西服勾勒出他比雜誌男模還要完美的身材線條,將近一米九高個子,挺拔落拓,渾身散發著尊貴而禁欲的氣息。
男人漸漸向她走近,朦朧的視線中,他一張俊美無雙的臉,冷漠如霜,看不出感情。
顧汐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早……早安。”
霍霆均居高臨下地睨住她,長指輕扣著袖口處的紐子,淡淡道:“我已經替你找好住處了,你收拾一下,下午,徐聘會送你去。”
顧汐謹慎地看著他:“你要把我帶去哪裡?”
原本不是說好,三天後才送她走嗎?怎麼提前了呢?
他會不會是哄她離開霍家,然後把她帶去打胎?
她一雙惺鬆的睡眸,含著幾分迷惘和幾分畏懼,像隻可憐兮兮的小白兔。
長發淩亂,籠住她一邊微粉的臉頰,另一半臉頰那塊胎記,看上去遠沒有以前那麼觸目驚心了,但整張臉卻瘦得快要脫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