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總?安總?”
耳畔,女人細柔的喚聲把他的夢境打碎,將他從最惡厭的深淵裡,拉了回來。
猛地,安漠離睜開了那雙迷蒙的棕眸。
怔怔地盯住眼前這張素淨俏麗的臉容。
她的明眸善睞,令他下意識地張開手,一把將她抱住。
深埋在他心底那份壓抑和恐懼,如稠稠密密地爬滿了圍牆的蔓藤,緊緊地纏繞著他的血脈、他的經絡、他的細胞。
他分不開現在是小的時候,還是現實。
悲傷和絕望,鋪天蓋地的黑暗,籠罩著他。
顧汐被男人緊緊的摟抱住,緊得她有點喘不過氣。
這個擁抱,沒有半絲一個男人強抱女人的那份親狎,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依賴和求助。
顧汐頓了一下,沒有將他推開。
她的手輕輕地拍拍他的背:“不要怕,沒事的,已經過去了。”
顧汐不是心理醫生,能幫到他的,可能不多。
但至少能給他一句安慰。
女人的聲音,如溫柔的風,拂過他此刻寒滲滲的心湖。
他的情緒慢慢地平複。
良久。
隻聽聞懷抱裡的女人輕飄飄問道:“你現在能不能鬆手了?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安漠離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臂如鐵箍一般,將她禁錮住。
他將她放開。
顧汐隨即深呼吸了幾口氣。
安漠離看著她憋紅了的俏臉,鳳眸底下的陰霾,被拔開。
泛起一層難以察覺的波瀾。
“對不起。”他說。
顧汐緩過勁來,擺了擺手:“沒事,現在好了。”
倆個人同時陷入平靜,車廂裡的氣氛莫名有點微妙。
“剛才為什麼不推開我?”安漠離鳳眸注視著她,問道。
顧汐對上他深逵的棕眸,誠懇、大方。
“因為你剛才需要彆人的安慰。”
她澄澈得如碧空般的眼眸,像太陽光一般,令所有黑暗的東西,都無法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