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官田裡,四麵透風的破爛竹棚裡,蜷縮著百餘瘦骨嶙峋的佃戶。
郭達名下的永業田,也就是私田,規模明顯比官田大數倍,而被圈禁在此的數百農夫,模樣還不如佃戶,用農奴來形容也不為過。
找了一夜,沒找到伯牙,卻滿目觸目驚心,仿若意外入了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瞧見上千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木訥人形怪物。
不敢想象其他地方是否也如此,被地方狗官一手遮天。
而朝臣在皇上麵前形成了一堵牆,水深火熱被隔於牆外,叫皇上隻能瞧見牆內的盛世太平。
天蒙蒙亮時。
陳惇眼見著那郭達瀕臨凍死,想著殿下沒說要取他狗命,又將他拖了上來。
“哼,折磨人倒是花樣百出,輪到自己了,卻一夜都撐不住。”
陳惇感到厭惡的冷哼道。
“饒命......饒命......”
郭達生來便含著金湯匙,哪裡吃過這樣的苦。
以往,沘水河是他眼中的詩意風景。
這一夜泡下來,手腳如冰凍凝固,呼吸都刺痛肺腑,血液都凝固不流了,心跳都是一下下的疼,仿佛被扔進了地獄。
待陳惇將要死不活的郭達提溜回州府時,一夜未睡的蕭淩已讓州府模樣大變。
號稱府吏、實則是郭達的狗腿子的近五百府兵、文吏,皆被串螞蚱一般捆住雙手,正在府外插草示眾。
府內的文書、豪華桌椅、床榻、裝飾等等,一箱箱打包,在府門外堆了個滿滿當當。
城門候也儘數捉拿串成螞蚱,以往看守森嚴的城門忽然無人,有些膽大的百姓壯著膽子跑進來張望。
瞧見那些這輩子都沒見過的豪華金器銀器,百姓都被驚的眼珠子瞪的老大。
“舒州,這是要變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