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眾人眼中,陸長安驕傲得有些古怪,但見他意氣風發,高昂著頭顱,頗有些春風得意之感。
冷瑤看著猶覺得刺眼,那架勢似下了蛋的母雞一般,也不知道他是驕傲個什麼勁兒!能將常施都比下去的人,定非池中之物了!
冷瑤想著如今常施畢竟尚未開竅,是以不算是最鼎盛的時期,偶爾前麵有個人暫且將他比下去,也不算是大事。
隻是,冷瑤與陸長安,新仇舊恨叫她怒火中燒,她最是看不慣陸長安在她麵前裝模作樣的。
旁人心思如何無妨,冷奉之卻依舊硬著頭皮奉承:“莫非頭名是世子爺?”
縱然覺得不可能,但該給世子爺的麵子還是要給的,最起碼世子爺的樣子看起來,與那頭名很是投緣。
陸長安聽聞越發得意,赫然打開手中的折扇,嗖得一聲,扇子劃出一道脆響,這般姿態洋洋的模樣,還真是唬人。
冷瑤失聲尖叫:“怎麼可能?陸長安這種人怎麼可能比得過施哥哥?”
陸長安卻將目光落在冷初秋身上,嘴角笑容淺淡。
“不錯!我隻得了第四名!”
冷瑤這才放下心來,發出一聲嗤笑,她就說麼,陸長安怎麼可能比得過常施?
按說,在國子監得了第四名也算是個好成績了。
隻是這個排名在常施麵前,確實低了些。
隻是,在冷奉之眼中常施的名次不重要,他再厲害也隻是個學子,若想出人頭地還得靠自己鋪路,相反陸長安才是真正的皇親貴胄,任誰都得巴結著的。
冷奉之急忙恭維:“恭喜世子爺,世子爺真乃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竟能得如此好的名詞!”
冷奉之言畢,朝著陸長安伸出大拇指,為了顯得虔誠些,他又補充道:“我聽聞凡是名次靠前的,皆是文采非凡之輩,至於名次如何排列,那主考官的意思占了大部分緣由。”
“世子爺雖不是第一名,但也勝似第一名了!”
常施將自己的手藏在袖子裡頭,如今已經被捏得手心滲出星星點點的血跡。
冷府實在欺人太甚,將將他費儘心思得來的,珍之重之的名次如此看輕!
常施猶在自卑憤怒,陸長安卻冷笑道:“誰說我能勝似第一名了?”
他姿態坦蕩,甚是陽光。
“那得了頭名之人,才是真真的文曲星下凡,才是真真的有大才之人!”
冷瑤道:“陸長安你一個第四的,莫不是那頭名又是的你什麼拜把子兄弟?”
“不管怎麼說那頭名是人家,不是你,你在這兒替人家得意些什麼?”
冷瑤冷嘲熱諷,也不管旁人的臉色,自顧得意。
“陸長安,你真是蠢的可憐。”
“今兒我們一群人在這兒審的是冷初秋可能給你帶了綠帽子的事情,你倒好還有心思去惦記那所謂的考試頭名?”
“似你這般沒有腦子的,往後定會被冷初秋玩得團團轉!”
冷瑤說出這句話後,霎時間又閉了嘴。
怎能如此?
冷初秋憑什麼有不那麼大的本事?竟還能將陸長安那個蠢貨玩得團團轉?
陸長安早就受夠了冷瑤的聒噪,但見他忽而嗬斥一句:“閉嘴!”
便又緩緩站定在冷初秋的身邊,原本輕佻的麵色忽然變得嚴肅,語氣亦越發的清冷。
“方才你們說那常施得了第二名,便是才華橫溢,讓人心生愛慕了?”
“在本世子看來真真是笑話。”
“區區第二名,也不過是屈居忍下的廢物罷了,你們覺得是個好的,在本世子眼裡卻什麼都不急!”
“你們挺好,真正能以才華讓人心生愛慕的,唯有奪得頭名的那人!”
陸長安說完這話之後,下意識的看向冷初秋,卻見她姿態從容,麵色淡定,幾縷碎發隨著穿堂風而過,在鬢邊搖曳生姿。
陸長安隻覺得心頭一震悸動,就好似心臟被人用竹簽子戳中一般,尖銳的顫動。
他緊忙轉過了頭,不敢繼續去看,連卻火辣辣地燒疼。
怪事,他素來混不吝,也見不過少女人生撲自己,卻從沒有人能向冷初秋這般,叫他時不時不能自己。
這一幕被冷瑤完全捕捉到了,她心下再次崩潰。
她已經確定陸長安確實是對冷初秋有了齷齪的見不得人的心死了!憑什麼?冷初秋哪裡配?
沒用的陸長安,他這樣對得起沈初陽嗎?
冷瑤不能接受自己未得到的幸福,如今卻被冷初秋給得去!
雖然她心中怒火中燒,卻不忘即係諷刺:“世子話說得倒是漂亮,隻是世子到底隻是第四民,距離第一名還差得遠呢!”
“這國子監的校考何其嚴苛?便是差了一名,學問便能差了好大一截兒,更何況世子與我家施哥哥中間還隔了一個人呢,差得可不是一點半點的!”
冷瑤狠狠地笑著,下意識去拉常施的手,卻不想直接被常施掙脫開來。
冷瑤心中一寒,卻不待她發作,陸長安笑容越發猖狂。
“你這蠢東西說得倒是對的,差了一名學問便差了好大一截兒呢!”
陸長安雖然厭煩冷瑤,但今日她一字一句,竟都是幫他引出冷初秋的成績,這般蠢的東西,可真是蠢得好、蠢得妙啊!
“我且告訴你,今日剛放得榜,我的世子妃冷初秋在國子監校考中得了頭名!”
說完,陸長安一副與有榮焉的姿態!
難怪,難怪他方才驕傲成那樣子,原來他驕傲得不是自己第四,而是為冷初秋而驕傲!
冷瑤再次咬住嘴唇,她太知道陸長安能這樣是為什麼了?
前世,他就是這般炫耀沈初陽的成就的。
冷瑤新心下已經亂作一團,她想不明白為什麼陸長安會如此維護冷初秋?為什麼冷初秋又是國子監校考的頭名?
為什麼為什麼?在冷初秋的麵前,該是如何光彩的未來啊!
此刻陸長安卻仍在繼續放言。
“我得世子妃冷初秋是頭名,那常施卻僅僅是個第二名。這名次差了一個,便差了好大一截呢!”
“一個短了好大一截的男人,你們哪裡來的自信,竟說我的世子妃會對他有勞什子餘情?”
“她是頭名,她定是看不上比自己差的男人!”
“是以你們當成寶的第二名,世子妃眼裡連草都不是!”
陸長安又忽而衝到了常施跟前,麵色越發的陰沉,但神情卻似刻意撒氣一般,凶狠道:“常施!本世子問你!”
“若問財力你不及本世子;若論權勢你亦不如不本世子;再說體貼娘子,本世子心裡最起碼……最起碼是能為她尋仇的!”
“你呢?你哪裡行了?”
“便是你引以為傲的所謂的才學,你也不如本世子……的世子妃!”
“你啥啥不行,憑什麼覺得我的世子妃對你有什麼餘情?”
說完,陸長安看向冷奉之,似撒氣一般嗬斥;“怎地?我說得對是不對?”
冷奉之急急擦了有一把冷汗:“是,是,世子爺說得是……”
瞧著他一副微微諾諾的姿態,陸長安心下稍微滿意。
陸長安就是想讓所有欺負冷初秋的人都夾著尾巴,好好認清楚,現在冷初秋今非昔比,他們已經沒有能力再想欺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