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一手將冷初秋護在身後,一手持劍阻擋攻擊。
“別怕,有本王在,他們傷不得你!”
一陣槍林彈雨之後,喊殺震天。
無數黑衣人自山林裡跳出來,雙方膠著在一起。
晉王在儘全力保護冷初秋,否則以他的身手,很容易便可逃走。
好在冷初秋亦不算完全拖後腿,有幾個意圖靠近冷初秋的,皆被她用珍珠子彈中眼睛,頓時失去了行動力。
晉王眸光落在冷初秋身上,不見質問與探尋,隻有讚賞。
“冷將軍的女兒,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這混亂的檔口,誰有功夫聽他奉承?
混亂之中,晉王突然從身後抱緊了冷初秋的腰。
便是這個功夫,身後一刀劈過來,晉王急忙去擋,嘩啦一聲,是冷初秋珍珠汗衫被利器刮破,珍珠子掉了一地。
晉王就將冷初秋摟得更緊,這等親密接觸,實在於理不合。
隻是周身肅殺之氣愈發厲害,冷初秋來不及做他想。
又是一陣廝殺,晉王的聲音卻異常平穩。
“跟我走!”
晉王的聲音在冷初秋耳邊響起,似帶著安慰的力量,莫名令她心安。
腰間雙臂滾燙有力,冷初秋隻覺得天旋地轉,便隨著晉王在山道上奔波。
不知跑了多久,晉王才將冷初秋放下。
“世子妃,事態緊急,本王多有得罪!”
他第一句話便是道歉的。
冷初秋搖著頭,本想著事態逼得顧不得禮數也是人之常情,客套的話還未出口,便看見晉王的手臂上多了幾道極深的血痕。
“王爺,傷勢如何?”
冷初秋心頭大駭,下意識自責愧疚。
她前世總是被苛責埋怨,時間久了最是害怕惹事上身。
而今看到晉王受傷,本能的便是害怕,隻覺得自己罪過重大。
“無妨!”
“世子妃可有傷到?”
晉王聲音依舊柔和,眸光更似有星星點點的暖意。
“我沒關係!”
冷初秋下意識回答,卻將目光全數落在晉王的傷口上。
興許是前世被苛待得慘了,冷初秋總先反應旁人,倒是對自己並不會在意。
畢竟前世便是傷了也不能提,提了便是矯情、便是想要偷懶。
時日久了,連她自己也不在意自己的傷痛了。
然而,此時晉王的麵色卻忽而陰沉。
“怎麼沒有關係?”
但見晉王麵容緊繃,雙眸隱含怒氣,直視冷初秋,自有一股不容拒絕的威嚴。
“本王問你,本上這傷是為誰?”
上位者忽然發怒,冷初秋自是想著得先避其鋒芒。
是以並未做聲。
這地方荒郊野嶺,隻有他們兩個人,若是真的惹惱了晉王 ,她得不償失的。
晉王並未等冷初秋回答,自顧怒道。
“本王是為救你受得這傷!”
冷初秋下意識便想著,看來晉王也要責難自己。
畢竟,她一直很清楚,自己勢微,很多事情隻能慢慢謀劃,真正的權貴,她是得罪不起的。
正等著聽晉王如何懲罰自己,忽而身子一斜,她竟然被晉王拉入了懷裡。
“本王為救你不惜傷了自己,你可得更加金貴自己的才是!”
仰頭,冷初秋便對上晉王深邃的眸子,似深淵一般蠱惑人心,亦讓人看不到低。
冷初秋一陣恍惚,心下隻有戒備。
晉王忽而鬆開了她。
“你身上無傷,如此便好!”
雖摸不透他是什麼意思,冷初秋還是老老實實向晉王道謝。
晉王斜眸睥睨她,忽然發出一聲嗤笑。
“不知好歹!”
末了,便搖著頭,隨意撕了自己衣服一角,在自己的傷口上胡亂包了一通。
口中卻不忘繼續同冷初秋說些模棱兩可的話:“冷先生!”
“於本王眼中,冷先生是舉世難得的人才,是以本王萬分希望,無論何時,冷先生都得保重自己。”
“本王今日受傷,此乃為納賢所為,冷先生不必介懷。”
但見他姿態瀟灑,冷初秋卻的覺得鼻子酸得厲害。
前世今生,自她出嫁,再無一人關懷她的身子,亦再無一人告訴過她要保重自己!
再看晉王紫袍之下洇出來的深色痕跡,心中莫名被什麼刺了一下。
“王爺!”
冷初秋忽而抓住晉王手臂,一把撕掉覆在傷口處的布料,露出那觸目驚心的血痕來。
“恕初秋鬥膽,初秋略通些醫術,自請為王爺包紮!”
……
官道之上,馬蹄聲陣陣,陸長安顧不得沈初陽跟沒跟上。
行至山坳處,卻見滿地的血水與屍體。
兩輛馬車近乎隻剩下殘片,陸長安忽而軟了雙腿,刷得一聲跪在地上。
眼前,正是冷初秋掉了一地的珍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