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聽風樓回來後，感覺他的情緒低落到極點了。
甚至覺得那身官服都有些可笑。
像他這樣，發現這個世道的不公和血腥，不苟同但卻無法完全抽身，脫離這個世道來評價這些事。
這是最痛苦的，如果他能更麻木些，就會隨波逐流地順應這個世道。
享受男子在這個世道帶來的特權，何況他身上還有帝王的血脈。
他會過得很肆意，根本不可能接觸這些人。
或者他能更超脫些，將自己從這個世道抽離出來，冷眼旁觀著這個世道的殘酷無情。
可他也做不到，即使不能共情那些五娘們，但是也覺得這世道很肮臟。
這些男子很肮臟。
很大可能自己不自知也成為了那些製定規則的男子之一。
他往床上深深看了一眼，這樣的自己，在柳亦素眼中，是不是也是肮臟的。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柳亦素醒來。
剛睜眼，就看見蘇元衍坐在床邊，雙眼框紅紅的，委屈巴巴地看著她。
見柳亦素醒來，蘇元衍起身去桌子那邊倒了一杯溫水，“喝杯水。”
柳亦素抬眸看了他一眼，接過水，喝完了。
蘇元衍接過空杯，放回桌上，隨後又坐在床邊，抬起那雙韞紅的雙眼看著柳亦素。
“怎麼了？我喝醉了？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柳亦素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不在聽風樓，而是回了客棧。
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看樣子是蘇元衍將她帶回來的。
一個喝醉的人，會做一些匪夷所思的行為，她不知醉酒後的自己是個什麼樣的狀態。
有些忐忑。
不過想到廂房裡的姑娘們，她才想起這次前往聽風樓的目的，“聽風樓有多少殷馳國的女子？她們是怎麼過去的？這個聽風樓有沒有什麼問題？”
柳亦素一下子問了好幾個問題，雖然她喜歡看美女跳舞，但是也沒忘記此行的目的。
主要就是打聽殷馳國的女子下落，還有就是通過聽風樓側麵打聽下即將要合作的趙掌櫃。
柳亦素見蘇元衍沒有開口的跡象，有些著急，“怎麼了？有問題？”
“你覺得她們是怎麼來到月國的？沒有通關文牒，運送那麼多女子來月國，並不現實。”
柳亦素狐疑地看向蘇元衍，因為剛醒，腦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蘇元衍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她很快就知曉原因了，“衙門的官差也參與了？”
想起小鎮上抓得那群土匪，不就是跟衙門的人有合作嗎？
那麼多的人要出境，沒有通關文牒怎能到月國。
蘇元衍沉重地看向柳亦素，點了點頭，“衙門的人也參與了，不是我最不能接受的事。
最不讓我接受的是，這些女子覺得即使在月國做這樣的營生，也比回殷馳國好。
她們並不願意回去。”
“什麼？她們不想回去？”醉酒醒後，腦子總是有些混沌，柳亦素的腦子是真得跟不上蘇元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