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看了他一眼,溫清海神色一喜,剛要張嘴,周硯便無情的移開視線,與他擦肩而過。
老人眼裡剛點燃的光亮,漸漸熄滅,千言萬語全都化作飛煙,隻剩無法宣之於口的悲傷。
溫雅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在這裡,隻有她能感受到父親的悲涼。
他窮儘一生養大的孩子,再見卻是如此的冷漠,仿佛從未認識過。
周硯給了他沉痛的一擊,擊碎他最後的期盼,他知道,自己人販子的罪名,這輩子都洗不清了。
那一瞬間,溫清海仿佛蒼老了十幾歲,老陳提醒他離開,佝僂著背脊,消失在門外。
周硯來到方茹麵前,恭敬地開口,“媽。”
與溫清海截然不同的態度,養育之情,終究比不過血緣。
方茹點頭,“今天下班這麼早?”
“嗯,今天沒什麼事。”說完,周硯目光落在溫雅的臉上。
方茹解釋道,“我把你溫叔叔接過來了,這不,溫雅也找過來了,她也想在咱們這裡工作呢。”
周硯隨意在沙發坐下,嘴角挑起一抹嘲弄,“您心地善良,也不用什麼阿貓阿狗都招進來,整日看見不覺得晦氣?”
溫雅驀地看向他。
阿貓阿狗,晦氣,這就是他對爸爸的評價嗎?
“你怎麼能這樣說,他好歹也算你的養父,雖然他讓我們母子分開二十年,但好在他沒有虐待你,也這麼大的年紀了,就讓他安度晚年吧。”
方茹說話總是這麼漂亮,叫人想拒絕都變得不知好歹。
“就怕彆人不領情。”
方茹笑了笑,“如果做什麼事都需要回報,那世間就沒有可做的事了,有句話說得好,但行好事,莫問前程,這也是我經常跟你說的。”
周硯微微點頭,“媽說的是。”
溫雅看著他們演戲,已經沒有必要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