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個身影,蘇紫慕有點發愣。
花匠看上去有點上了年紀的樣子,衣服皺皺巴巴的,鞋子上還帶著泥土。
走在特地從外國運送回來的地毯上時,花匠臉上更多了些局促,雙手抓著自己的衣服,甚至都不敢抬起頭來與司季溟對視。
“這百合是誰讓你送過來的?”
司季溟的聲音像是天然帶了些威壓,開口的瞬間,花匠的腦袋更低了,連帶著聲音都有些微弱。
“是……是小少爺。”
司季溟屁股對這個回答一點也不例外,隻是那雙眸子愈發明亮。
“花是他讓你送的,不過,身為花匠,你不知道有些病人屋子裡不能放百合嗎?”
花匠更加局促了,不停的摩挲著自己的衣服。
這幾秒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終於,花匠扛不住,身子的力氣卸下,整個人一片死灰般摔在地上。
“我……”
“你想說你有苦衷?”
司季溟低下頭,看著眼前的男人,聲音愈發冰冷。
花匠垂死掙紮的手再次落了下來,沒有了任何生機,等待著自己命運的宣判。
寂靜在屋子裡彌漫,蘇紫慕在一旁看著,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目光緩緩落在花匠鞋子上,斷聯的思緒被連接,蘇紫慕連忙開口:
“等一下。”
司季溟回頭,不接的看著朝花匠走來的人,雖然有疑惑,到底沒有開口。
蘇紫慕抿著唇,蹲下身子來,讓自己可以看的更加真切。
“你在花房工作?多久來莊園送一次花?”
“三……三天。”
花匠不知道怎麼開口,小聲說著。
蘇紫慕點了點頭,“說說你家裡的情況吧。”
“什麼?”花匠猛然抬頭,說話更是結結巴巴的,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什麼意思。
“家裡的孩子,多大了?現在在醫院住著?”
“你……你怎麼知道?”
花匠眼底滿是錯愕,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
“先回答我的問題吧。”
相比於司季溟的冷厲,眼前這個人顯得好親近一些。
花匠猶豫再三,還是咬著牙說道:“先生,救救我兒子吧。我兒子得病了,需要錢,需要很多錢。我也是一時間鬼迷心竅了,才答應了送百合來這裡。”
“我知道你沒有壞心思,不然也不會挑這種單枝未開的花,還特地打開了窗戶。”
蘇紫慕扭頭看著窗戶的位置,那裡開了條縫隙,可以讓空氣流通。
也正是這個原因,讓老爺子雖然還沒有醒過來,但身體狀況不至於惡化。
司季溟也下意識的朝著窗戶口看了過來,抿著唇,還是將那些話咽回到肚子裡。
隻是覺得眼前的人愈發熟悉,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說說具體的吧,司靖晨怎麼跟你說的?”
蘇紫慕與花匠對視一眼,對方便連忙低下頭來,更加唯唯諾諾。
“小少爺就是跟我說讓我往這裡送點百合,可以幫我解決我兒子的醫藥費。但是現在我兒子身體又出了點問題,醫藥費需要的更多了,小少爺也不肯再出錢……”
花匠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來,閉上眼,像是終於解脫。
“我今天過來這裡也是想把百合帶走,我兒子估計也活不了了,我也沒什麼留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