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栗的胸腔裡,一陣寒風呼嘯而過。
他不但親自抱了楚汐月,還跟隨去了醫院,還把她的診斷結果拿回來仔細研究。
原來,這男人除了公文和財經雜誌外,也會看彆的。
楚小姐,真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我的衣服呢?”厲驚寒銳利的眸子打量著她。
“扔了。”
“扔了?”
“衣服臟了,所以扔了。”
白簌迎上他的眼睛暗淡無光,緋唇一揚,“厲總,您應該不會因為一件衣服跟我計較吧。”
男人複又斂下眉目,不以為然,“臟了就是垃圾,我為什麼計較。”
白簌心口一刺,自嘲地笑了。
是啊,你給我的,從來都是微不足道,隨手可丟的垃圾。
我對你到底算什麼呢?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泄欲工具?
“我很累,要沒事,我先出去了。”
白簌又冷冷補了句,“還有,請厲總儘快簽署離婚協議,完成所有離婚程序。再拖下去,我不敢保證你的心尖寵會不會淪為人人喊打的小三,能不能乾乾淨淨進厲家大門。”
厲驚寒驟然掀眸,落在她白嫩秀淨臉龐上的目光,暗沉,懾人。
挺括的胸膛,微微有了一絲起伏。
“邢言,去拿藥!”
不多時,邢言端著藥匆匆走進來。
他知道,每次厲總與太太行過房事,太太都必須要喝這個藥。
白簌十指狠狠蜷緊,渾身氣得發顫,“厲驚寒,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放過我?”
“不喝,是想懷我們厲家的孩子了?”
厲驚寒薄唇一抬,語氣充斥著紮心的反諷,“開竅了?知道怎麼給自己抬身份了?”
白簌聽言,二話不說端起杯子,利落地一飲而儘。
這是她,喝得最痛快的一次。
男人眉宇微擰,指尖捏住簽字筆。
“那還是大可不必。”
白簌苦得眼尾泌出晶瑩淚光,指尖瀟灑抹去唇瓣上褐色的汁液,“婚都要離了,我不想當單親媽媽。
就算懷,也絕不會是你厲驚寒的種。”
“白簌,你吃錯藥了?”厲驚寒鳳眸一睜,氣息略亂。
有些惱了。
“下午在電視台你答應了我什麼應該沒忘吧?離婚協議書,什麼時候簽字?”白簌一心想著和他速斷,三句話就繞回離婚上。
一年,就剩一年時間了。
她不想人生最後的歲月在這場無望的婚姻裡耗到死。
然後讓這個涼薄的男人,看到自己病入膏肓時最醜陋淒慘的模樣。
不管是離婚,還是死亡,她都儘可能希望體麵一點。
厲驚寒倏地半眯狹眸,“我答應過你什麼嗎?”
“下午在化妝室我們......明明說好的。”
男人凝望著她,一字一沉,“說的,還是,做的?”
白簌白皙光潤的臉頰泛起緋紅,又羞又惱,“厲驚寒,你的嘴是隻跟腎上腺素走嗎? ”
厲驚寒雙臂平放在扶手上,長腿交疊,“說啊,我答應了你什麼。”
邢言知道接下來的話題恐怕非常炸裂,趕忙垂目,默念阿彌陀佛,心中狂敲功德。
白簌深深呼吸,忍住在肺腑間竄動的屈辱感:
“你說,我乖乖聽話滿足你,你就答應和我離婚。”
“嗬,你誤會了。”
厲驚寒歪著頭,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她紅如櫻桃的小臉,“從頭到尾,我都沒說過要和你離婚,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過度解讀。”
白簌心口似燒,氣得眼前昏黑。
這狗男人,竟然事中答應事後反悔!
吃乾抹淨不認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