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晚絳一刻也等不及了。
剛取下緞帶，她便被眼前一幕驚得啞口無言。
這裡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椒房殿，被布置成了一片喜慶的大紅色，一看便是新婚新房。
而鏡前的她，同樣身著玄紅相交的喜服，梳著比她當年出嫁給淩央時還要雍容繁瑣的發髻，發間別了無數金玉華簪，發尾係長長一條紅纓帶。
怪不得她的腦袋這麼沉。
阮娘瞧著她淡然從容的模樣，忽想起約是十年前，她出嫁去淮南王府那天。她也是這般跪坐在閨房銅鏡前，懵懵懂懂又不安地問道：“阮娘，你說往後我和淩央會過得順遂麼？他會喜歡我麼？”
那時她那雙黑亮的大眼裡什麼情緒都有，最是難得便是一抹少女特有的嬌羞婉麗。
如今，她眼底的神色更複雜了，阮娘已經看不透徹。
阮娘帶著哭腔：“奴婢年事已高，不知梳發的手法可還稱娘娘心意？奴婢的手實在不利索了，上麵妝之事還請娘娘有為代勞。”
霍晚絳忽然握住她一雙生了褶皺的手，哽塞道：“阮娘的手藝還是這麼好，我很喜歡。”
阮娘把霍晚絳攬進懷裡，用十年如一日的方法哄她：“晉人承周禮，婚事在黃昏時舉行，眼下尚有些時辰，還請娘娘在此等候陛下。”
霍晚絳連日來僵硬的心在此刻漸漸軟下：“好，我會的。”
......
淩央在日暮將至時著一身喜服走進了椒房殿。
霍晚絳靜靜跪坐在殿內等他許久了。
“阿絳。”淩央被眼前人美得心神蕩漾，“讓你久等，我來娶你了。”
霍晚絳竟是出乎他意料地溫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