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傅淵的麵,便毫不留情地數落起池鳶來。
尖銳的聲音在狹小的辦公室裡回蕩,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池鳶。
從工作的細節失誤,到為人處世的所謂“不當之處”,樁樁件件,事無巨細,一絲情麵也未曾留下,以至於傅淵幾次欲開口勸解,都被主管那連珠炮般的指責聲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終於,主管像是耗儘了所有的力氣,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情緒也稍微穩定了一些。
傅淵趕忙抓住這個間隙,誠懇地與主管探討起近期的種種狀況。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生意上的不如意如同一片陰霾,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主管的壞脾氣,也不過是這緊張局勢下的無奈宣泄,隻是他似乎總是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任由怒火肆意蔓延。
談話間,主管話鋒一轉,提到了裡亞的事情,言語間透露出希望裡亞能夠回來上班的意思,並且將此稱作是對池鳶“網開一麵”的條件。
池鳶聽到這話,心裡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抵觸情緒,眉頭緊緊皺起,嘴唇微微抿著,她實在不願意去充當這個說客。
可在主管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下,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默默接過寫有裡亞住址的紙條......
裡亞居住的地方,是一棟年久失修的破舊住宅樓。
斑駁的外牆爬滿了歲月的痕跡,昏暗狹窄的樓道裡彌漫著一股潮濕發黴的氣味。
池鳶沿著那有些陡峭且吱呀作響的樓梯拾級而上,終於找到了裡亞的住處。
門半掩著,池鳶輕輕敲了敲門,隨後緩緩推開。
隻見裡亞正蹲在屋子的角落裡,身旁放著一個破舊的塑料盆,雙手沾滿了泡沫,正在用力揉搓著盆裡的衣物。他的身影在這略顯昏暗的房間裡顯得有些單薄和孤寂。
池鳶微微抿了抿嘴,輕聲說道:“現在天氣不熱,兩天洗一次衣服也是可以的,不用這麼辛苦天天洗。”
裡亞抬起頭,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略顯疲憊的笑容,說道:“沒事,我習慣了,總覺得衣服臟了就得趕緊洗,不然渾身不自在。”
池鳶環顧四周,發現儘管屋子的陳設簡陋破舊,但裡亞還是儘力將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條,物品擺放得規規矩矩,地麵也打掃得乾乾淨淨,可見他儘力在貧酸中保護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