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隻剩下淩亂的杯盤狼藉和幾束被遺忘的氣球,孤零零地飄在角落。
我拿起蛋糕,冰涼的觸感讓我的手指一陣顫抖,但饑餓驅使我大口咬下。
甜膩的奶油混合著冷牛奶流入胃中,暫時緩解了饑餓,卻無法平息心中的混亂。
就在我準備回到房間繼續躲藏時,南清悠從廚房走出來叫住了我。
她手裡端著一碗白粥,還夾雜著燒糊的米飯,看上去對下廚這件事並不熟練。
“姐姐,沒想到你跟封先生還有交情,今天是我不懂事了,這是他特意交代讓我做的粥,你喝點吧。”
聽見這個稱呼,我心頭發顫。
“我不認識他,還有,我不餓。”我出聲拒絕。
封康銘跟著從廚房出來,看向我的眼神有些複雜。
他伸手接過南清悠手裡的粥,塞給我,“你就吃點吧。”
我猶豫片刻,正打算接碗,封康銘又開了口,“悠悠做了好半天,也不知道我小叔是想乾嘛,非要讓個沒進過廚房的人下廚。”
原來是心疼南清悠,我自嘲地笑了笑。
南清悠滿臉委屈,挽住封康銘的胳膊,“康銘,你就彆說這些了,白粥也挺簡單的,今天是我不對,我給姐姐賠禮道歉是應該的。”
兩人在我麵前你來我往,南清悠看向我的眼神充斥著挑釁。
我看不下去,最終還是接過了那碗粥,“封康銘,你出來一下。”
南清悠出麵要攔,但似是想起什麼,還是退了回去。
她故作大度地開口,“你們去吧,我叫人把這裡收拾一下。”
我走在前麵,封康銘跟在後麵,我們走到了後花園的位置。
這裡相對隱蔽。
“婉婉,你今天怎麼了?為什麼會那樣對悠悠?”封康銘搶先開了口,話語裡帶著幾分責問。
現在的他看起來麵色沉靜,與下午在我門前剖白時的語氣判若兩人。
我抿了抿唇,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儘可能平靜,可還沒開口。
封康銘就自顧自的解釋了起來。
他歎了口氣,目光閃躲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麵對我。
“悠悠其實是爸爸和南叔叔在一次慈善晚宴上救助的一個孤兒。”
“你失蹤之後,我們全家人都很痛苦,悠悠那時無依無靠,又和你長得那麼像,爸媽覺得是一種緣分,於是就領養了她。”
“至於我們的婚約,當時情況特殊,爸媽希望有個精神寄托,我也…被說服了。”
聽到這些,我的心中泛起一陣苦澀。
原來,我所堅持的信念,我所等待的未來,竟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悄然替換。我低下頭,不讓自己的脆弱暴露出來:
“所以,你們就讓她這樣輕易地‘代替’了我?”
“婉婉,你聽我說,我從沒忘記過你,你能回來我真的很開心。但悠悠她很善良,對我也很好,我們現在很好。”封康銘上前一步,試圖抓住我的手。
我本能地往後退了退。
他的真誠讓我心軟,但我無法立即接受這一切。
“我現在很亂,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們,麵對悠悠,甚至麵對我自己。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封康銘點了點頭,“我理解,我會等你。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
我拉著他側麵打聽了些情況,話語之間,他並未提及一丁點關於孩子的事情。
看上去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轉身離開,留下我獨自一人在花園裡。
月光照在我的臉上,卻照不進我心裡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