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不我不,我也要去!”宋千逢鬨起來,直往車裡鑽,挽住葉靜姝的手臂不放。
陶慧拿她沒法,又怕她惹得樊家人不快,囑咐道:“待會進了樊府不許說話,你答應便帶你去。”
“好,我不說話。”
陶慧“嗯”聲,車輿啟動,往樊府的方向走,半個時辰的功夫便到了。葉庭茂去往書房找內閣首輔樊知彰,女眷們便入了後院,於堂中等待。
然等了個把時辰都不見有人來,連茶都不曾奉上一盞,眼瞧著天邊晚霞染紅了半邊天,該來的人才姍姍來遲。
孟夫人由樊孝珩攙扶著進來,神情懨懨,“實在不好意思,前些日子染了風寒,這一睡便忘了時辰,來晚了。”
“孟夫人這說的哪裡話,您身子更重要。”陶慧笑著,而後與葉靜姝遞了個眼色,葉靜姝雙手呈上一個錦盒。
“恰好今日臣婦帶了枚百年人參,能與孟夫人補補氣血。”
宋千逢聞言微微蹙眉,娘親的病久矣,這人參她自己都不舍得吃,竟送來喂狗。
“陶夫人有心了,”孟夫人讓婢女接過,連看都不看一眼,而後看了看空桌,故作錯愕回道:“這些婢子當真不像話,還不快與客人奉茶。”
“多謝孟夫人,”陶慧捂著嘴又咳嗽了幾聲,這才進入正題,“其實今日來叨擾您是為了我家明承,還望夫人見諒臣婦愛子心切失了禮數。”
“無妨,令郎的事我也聽說了,”孟夫人輕歎了口氣,而後道:“他怎生得這般糊塗,不僅拖累了你們,也影響了樊家啊,誰人不知我家孝珩同你家靜姝有婚事,如今倒也讓孝珩被人戳著脊梁骨笑。”
這話表麵無意,實則就是在埋怨葉家人做事孟浪。
葉靜姝隱目看向樊孝珩,她蹉跎到如今已二十有二,換做旁人家的女兒,早是幾個孩子的娘了。
樊孝珩也在偷偷看她,目光交彙的刹那,他心虛地別開眼。
葉靜姝默默攥緊手帕,指節泛白。
兩年前葉府從安平搬來彧都,一是方便葉秉文參加春闈,二便是為了這門親事。
這門親事是兩家祖父定下的,如今老人們先去,葉府家道中落,就剩個襲爵的空名頭,而樊府卻是蒸蒸日上,自然看不上這門親事,如此便擱置了。
好在葉靜姝賢名在外,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又是當代大儒孫邈的得意門生,內外兼修,樊家人才沒說什麼。
陶慧臉上的笑有些僵硬,強撐著回道:“這事的確是明承那孩子不懂事,該罰,可也不該拿命去抵。”
她說著有些哽咽,眼中閃著熱切的淚花,懇求道:“孟夫人有沒有法子救救明承,臣婦願來世當牛做馬報答您!”
“我雖救不了令郎,不過倒是得到個消息,與令郎有關。”
“什麼消息?!”
孟夫人微微抬起眼皮看向神情激動的陶慧,緩緩道:“聽聞令郎本由大理寺審查,人證物證俱在,不曾想令郎骨頭硬一直不肯伏法,便由大理寺移交給了錦衣衛,下了詔獄。”
“詔獄!”
眾人恐懼,那個鬼地方不是人能待的,進去的人不脫層皮都死不了!
孟夫人抬手揉了揉眉心,頗為頭疼的模樣,“這些日子以來,我寢食難安,想著葉家出事,樊家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可明承連詔獄都下了,我們實在無法。”
陶慧動容:“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