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落荒而逃,剩下呂淩曼雙目赤紅的微微喘著粗氣。
忽的她笑了起來,笑的是多麼的淒涼。
蕭遠鴻啊蕭遠鴻,自己為他做了這麼多,終究還是比不過一個已死之人!
就連自己那麼優秀的兒子,也比不上那個腿腳不便的廢物!
這一刻她明白了。
呂淩曼緩緩閉上了眼睛,渾濁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那最後的一絲情誼也隨之消散。
“秋雅,筆墨。”
“是。”
展翅離去的鷹鳥沒入漆黑的夜空,呂淩曼站在窗邊,嘴角扯出一抹嘲諷。
待群臣退去後,蕭遠鴻特地將蕭祤升留下。
蕭祤升命十七先將蘇攬月送回去,自己則跟著他前往殿內。
看著蕭遠鴻略顯佝僂的背影,他好幾次都欲言又止。
之前詔書中的病重……
誰知蕭遠鴻一進殿內便步子踉蹌起來,隨之而來的便是劇烈的咳嗽。
福公公急忙上前將其扶到座椅上休息,歎息道:“陛下的病情越發嚴重了,老奴也曾勸過他,可陛下為了殿下還是堅持要……”
蕭祤升蹙眉,“父皇到底是生了什麼病?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太醫也檢查不出什麼來,陛下的身軀莫名的日漸虛弱,再多的補藥也無濟於事。”
看著模樣憔悴的蕭遠鴻,想起他方才在宴會上的意氣風發,這一切的背後竟都是為了自己。
蕭祤升心中有些意動。
喝了湯藥的蕭遠鴻隻是叮囑了他幾句,便耐不住身體的虛弱回去歇息了。
獨自返回府中的蕭祤升,一下車便瞧見蘇攬月站在門口眺望著。
心中的沉重頓時被驅走了一大半。
“月兒怎麼在此?”
“此番夜深風寒,殿下也不曾帶件披風,莫不是又想喝湯藥了?”
蘇攬月一邊調侃一邊將手裡的披風細細為他攏好,下一刻卻猛地被他一把拉進懷裡。
他靠在自己肩頭沉默,蘇攬月難的沒有閃躲,反而低聲問:“殿下怎麼了?可是陛下說了什麼?”
他悶悶的聲音響起,“本皇子在想,以前的事是不是做的太過了。”
聽著這孩子氣一般的語調,蘇攬月笑了笑,哄道:“殿下不必介懷,如果來得及彌補的話,那便努力去彌補好了。”
“恩。”
“那殿下還不起身?”
“本皇子想在抱一會。”
“……”
一連過去了幾日,直到梁夏國大軍逼近邊疆之事傳遍京城,如同水入油鍋一般。
將原本平靜無波的京城搞的人心惶惶。
率先有動作的便是大將軍譚駿峰,當天早朝之時便聯合百官舉薦恢複皇子身份的蕭祤升領軍出征。
蕭遠鴻力壓諸多官員,此事延後在詳談。
朝會之後,得知此事的蕭祤升立刻進宮麵聖。
蕭遠鴻望著跪在下方的兒子,沉聲道:“你可想好了?”
“此番梁夏國來勢洶洶,此行必定凶險異常,你是朕的兒子,你若不願那誰也逼不了你。”
蕭祤升眼神堅定,“兒臣知曉,此番回京的路上,兒臣見了太多因為戰亂而流離失所水深火熱的百姓。”
“此戰在所難免!還請父皇應允,兒臣願意領軍出征!”
“好!”蕭遠鴻略顯蒼老的麵容上帶了些許笑意,“不虧是朕的種,既然你親自前來請願,那朕便允了此事。”
“不過帶兵打仗可不比你那些小打小鬨,且先回去準備吧,十日後即刻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