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東宮。
蕭祤洛張開了雙臂,宮人為他更衣,偌大的東宮中,靜得掉根針也不見聲音。
忽而遠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一名男子走到蕭祤洛的麵前,“參見太子殿下。”
蕭祤洛揮揮手,將宮人全部趕走了,慵懶的目光放在男子的身上,“辦妥了嗎?”
男子肩膀顫抖,聲音輕若蚊蠅,“天牢戒備森嚴,獄卒一直待在瑞王左右,寸步不離,屬下實在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蕭祤洛手握著腰帶,動作一頓,“你在告訴本宮,你失敗了?”
“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太子責罰。”
男子被他陰鬱的眸子瞥一眼,嚇得魂飛魄散,隻聽撲通一聲,身體繃直了的跪在地上。
“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的確該罰。”
男子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但額頭的冷汗涔涔,雙手緊緊攥著衣袍,骨節泛白,青筋突起,足以說明他的恐慌。
“那些獄卒是在保護瑞王?”
蕭祤洛並未拿他怎麼樣,隻是挑了挑眉,問了一個看似不打緊的問題。
“屬下認為不單單是監管,至於是否保護,屬下也不敢說。”男子垂首,謹言慎行。
“本宮知道了,下去吧。”
男子站了起身,緩緩的退下了。
蕭祤洛冷著臉,神情複雜。
無法下毒毒死蕭祤升,算他福大命大,可他不會一輩子有福星庇護,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蕭祤洛穿上了官服,進宮上朝。
宣政殿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福公公扯著尖細的嗓子道。
文武百官站在原地,默然無聲。
“啟稟父皇。”蕭祤洛手持著笏板,向前邁進一步,“兒臣有話要說。”
蕭遠鴻沉聲道,“太子何事?”
“父皇當街遇害的主謀已抓到,不知該怎麼處置皇兄?”
蕭祤洛的話剛說完,百官竊竊私語,而蕭遠鴻臉色驟變。
“事關重大,朕需仔細考慮。”
蕭遠鴻的聲音沙啞,表情複雜,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父皇,既已查明真相,便儘快處置吧,否則拖延下去,隻怕會惹來眾人的不滿。”
蕭祤洛哪管得了眾人怎麼看,他是擔心夜長夢多,故而催促罷了。
蕭遠鴻抿著唇,嘴角繃成一條直線,臉也陰沉的不像話,“是眾人不滿,還是太子不滿?”
“父皇,您誤會兒臣了。”
見他臉上烏雲密布,蕭祤洛識趣的改了口,“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兒臣隻是謹遵天璃律法,並非有意為難皇兄。”
“希望太子說話算話。”
蕭遠鴻道,“你彆忘記,你和瑞王是兩兄弟,兄弟之間應當親近和睦,豈能明爭暗鬥。”
他的斥責,令蕭祤洛心生不滿,火冒三丈,但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和蕭遠鴻的麵,他隻能忍著脾氣,溫和的說,“父皇所言極是,兒臣一定牢記於心。”
“太子若是得空,便去看看曹植的詩。”
蕭遠鴻依舊冷著臉,但態度緩和了一些,畢竟下麵站滿朝臣,總不能讓蕭祤洛太難堪,“或許從中,你能受益頗多。”
“兒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