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來。
時候也差不多了。
“姐姐總不會舍不得......”沈黎兒的話剛起了個頭，卻住了嘴。
外頭腳步聲響，翠玉引著許遂恒進了門。
“......世子不知道，這些時日沈姑娘確然為府裡儘心儘力，還說寧願拿出自己的私房錢貼補，也要把月錢給下人發了，隻希望他們能用心服侍。”
翠玉言語爽利，幾句話就把沈黎兒讚得天上有地上無的，許遂恒聽得歡喜，又見我也在，便看了看我與沈黎兒：“真的麼？我就知道自己是個有福氣的。”
“自然是真的。”我笑得溫和良善：“方才沈姑娘所說，大家都聽在耳中，如何做得了假呢？”
許遂恒喜得眼睛都眯起來，將沈黎兒的手一握：“前幾日我還在想你為了鋪子冷落我，原來你忙裡忙外這樣辛苦，我實在不知怎樣敬你疼你。”
我聽得一陣肉酸。
多年以前，他也是這一套對我，當時沉溺在情意裡，渾然不覺，今日梅開二度，方覺可笑之極。
而眾人簇擁下的沈黎兒顯然也不很高興。
我與翠玉打著配合，將她架高下不來台，此時許遂恒在旁，她想反悔也無可奈何。
半晌，她隻能取鑰匙開了箱子，拿出幾十吊錢分給婆子們。
此時，恐怕她的心都在滴血。
我戲已看足，抬步欲走，向她一笑：“之前隻知道沈妹妹出身書香世家，最懂詩書禮儀，現在才曉得是麵子裡子俱全，竟還是個亙古少有的大賢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