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一個月不見,他結實了不少,見到我,居然規規矩矩行了個禮:“給娘親請安。”
這般乖巧知禮,可是開天辟地頭一回了。
我細察他舉止說話,竟和從前大不相同了,那種畏畏縮縮的氣質,全然不見了。
提到祁修謹的時候,他還會站得筆直,言談間很是尊敬。
這個我一度想要放棄的孩子,竟然被祁修謹教得像模像樣了。
或許,也是冤家路窄,祁修謹時隔大半月才來國公府,居然又一次遇上了許遂恒。
這一次,許遂恒硬氣了很多,直接向我要人:“薛靜竹,你要另結新歡我也管不住你,但我許家的兒子在彆人家養著,人家會戳我脊梁骨的!把承哥兒還我!”
一個王孫公子,粗魯得甚至有些猥瑣之態,我簡直覺得他丟人。
但我尚未開口,許承光卻從內室走了出來:“不是娘親不放人,是我不想和你回去。”
許遂恒一臉不敢置信:“承哥兒你說什麼?”
許承光走下台階,向他躬身一禮,態度卻是不卑不亢的:“孩兒如今認真讀書做學問,才知從前錯得厲害。既然侯府已沒有孩兒的容身之處,孩兒不願回去。父親若有閒暇,不如修身修德,不必惦念孩兒了。”
許遂恒愣了一下,才明白兒子話中含義,瞬間怒氣上湧,一巴掌打在許承光臉上:
“你,你說我缺德?薛靜竹你看看你養的好兒子!人大心大,有這樣罵自己的爹的孩子嗎?”
他舉起手掌,還想打許承光第二下,卻被憑空出現的一隻手牢牢按住了。
祁修謹麵色如冰:“承哥兒也是靜竹的孩子。環境對孩子成長很重要,世子真想他好,先管好自己的家吧。”
許遂恒接連碰了一鼻子灰,氣得臉紅了又白,指了指許承光又瞪了瞪我,卻講不出一句話來,末了,隻有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