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的人影晃了一下,離開了。
樓梯又嘎吱嘎吱叫了一會兒,外麵與大堂都恢複了平靜。
我守在窗邊,看著楚知府帶著那些士兵與衙役撤離,直到消失在街角,才放下心來。
環境已安全,祁修謹飛身上了房梁,一件輕飄飄的物事落了下來。
正是我一直為之提心吊膽的夜行衣。
原來他剛剛藏行賄證據的時候,就已將夜行衣一同帶上去了。
我無奈搖搖頭:“虧得你心思縝密,還記得這麼樁事,害我擔心半天。”
“明兒給你賠罪。”祁修謹一手拿著那疊信封,一手取來一盞油燈,指了指床榻:“顧不得禮節了,去那裡看。”
尷尬這種事,也是一回生二回熟。
我剔亮盞中燭火,同他到床上放下了厚重的帳幔。
小小一盞燈照亮帳內,帳幔則阻礙了所有向外的光線。
祁修謹分了一半的信件與收據給我,我放在膝上攤開細瞧。
昏黃的燈光下,密密麻麻的小字竟像刀槍劍戟一般紮著我的眼睛。
對麵的祁修謹不發一言。
良久,我將自己的這部分看完,抬起發酸的脖頸,祁修謹的臉上已是冷如寒霜:
“從前我隻知道在戰場上保衛疆土,後來又在皇上身邊輔政,卻不知這地方官員的腐敗竟到了如斯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