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裡一個人被結結實實綁著跪在地上。
聽到動靜,他扭過了頭,一見是我,麵上竟有些喜色。
我更是訝異,祁修謹讓人請來的不是尋常大夫,而就是那個怪老頭本人!
這效率也真夠高的。
怪老頭打量著我,又看了看祁修謹,神色微妙地笑了笑:“老朽的見麵禮,效果如何?”
我垂眼一看,剛才沒注意,領子處弄亂了還沒整理好,並不服帖,這老頭也不知道想到哪兒去了。
“醫術有高下,救人之心無高下。我又沒有得罪老先生,你為何要捉弄我?”
我並未十分動怒,畢竟也沒什麼實際損失,但這老頭無端的惡作劇,還是讓我忍不住質問出聲。
怪老頭瞄了瞄我的神情,忽然向我欠了欠身,由於身體手臂皆被綁著,動作有些滑稽。
等他再抬起頭時,先前的揶揄神色已斂去,懇切了許多:“不得已用了些小手段,很抱歉以這種方式結識王爺與薛姑娘,其實老朽是想請薛姑娘幫個忙。”
我頗感意外,祁修謹抬了抬手,示意他說下去。
怪老頭正色娓娓道來:“數月前我還在家鄉,妻子進京探親,我因忙著救治幾個病人,未能陪同,可到了約定之期,她卻沒有回來。我一路打聽,毫無消息,如今想去京城探探究竟,然而連個熟人也沒有,隻怕和大海撈針沒什麼區彆......”
原來也是個苦命人。
我眼珠一動,有意試探:“你找你妻子,確實一片深情,但也不該用那種手段。你得罪了我,難道我還以德報怨不成?”
“薛姑娘心念百姓,絕不是斤斤計較之人。”他居然言辭篤定,旋即話鋒一轉:“何況,薛姑娘或許也需要老朽。老朽子桑輿,正是《素問本草注》的撰寫者。”
子桑輿?我不由一震,兒時村中的老大夫有一本翻得卷邊的醫書,常對我說其作者子桑輿是天下有名的神醫,隻是行蹤漂浮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