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念輾轉,太後母家沒什麼人在朝中擔任要職,她也一向不問朝政,眼下忽然關心這些,倒是讓人意外。
我欠了欠身,謹慎相告:“確有貪官汙吏魚肉百姓,但都已被查辦,殺雞儆猴,想必後來者不敢不儘心為民。至於返京途中,一切順利。”
“你這孩子,為民遠涉數百裡,實在是巾幗裡的豪傑。”太後讚許點頭,向我招了招手:“到哀家身邊坐著,夜晚寂寥,陪哀家下盤棋。”
我隻得從命,近前到棋桌邊落座,卻注意到案前多了一架瓔珞屏風。
祁修謹送我的禮物甚多,不少是宮中賞賜,我也長了些見識,但眼前的這架屏風,不像內務府所出。
其上字跡娟秀,又像個女子所寫。
太後察覺我目光,揚唇一笑,似乎要說什麼,殿外卻有宮女通報:
“王爺駕到。”
我站起身,祁修謹已到殿中,向太後遙遙一禮。
他腰間環佩叮當,鬢發微微淩亂,似乎是從禦書房出來後疾行到此。
想起數月前的那樁事,我心中又生出暖意。
鳳座上的太後撥了撥盞中茶葉,瞧著我和他的情形,打趣道:“才和薛姑娘喝了杯茶,棋局都未擺開,皇弟就等得急了?哀家這壽康宮,又不是虎狼窩。”
祁修謹低眉欠身:“皇嫂說笑了。臣弟隻是看天色已晚,恐薛姑娘一人回去不便,特意來此等她,也免得國公爺擔心。”
“你的心思哀家還不清楚?”太後意味深長地一笑,目光在我們二人之間徘徊:“南下平亂,你們二人也算是共患難,更立下大功,若兩下有意,不如索性哀家替你們做主賜婚,成就一段好姻緣?”
我驀然抬起頭,心跳如夏日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