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郡知府的事,刑部的判決下來了麼?”我漫不經心般開口。
太子冷哼一聲:“此人身犯許多樁大案,早就該殺了,隻是千秋節剛過,不宜動血光,所以在牢裡押著,先留他一命。”
如此看來,朝中兩股勢力拉扯還未出個結果。
我歎了口氣:“百姓們對他早已是怨聲載道,臨行前還求告要處死他。如此拖延,莫非他還有什麼沒吐出來的麼?”
“他的罪行罄竹難書,該審的早就審完了。”太子眼中劃過一絲狠戾:“不過話說回來,大夏到底還是祁家的天下,不是販夫走卒的天下。”
才幾句話,他竟已按捺不住。
我正想再拿話引出些彆的,風吹起車簾,外麵的景象卻有些陌生。
“這不是回國公府的路。”
太子怔了怔解釋:“忘記和薛小姐說了。今夜燈會魚龍混雜,這車又是太子府的,我怕遭了賊人惦記,特意讓車夫繞了些路。”
遠處傳來爆竹破空之聲,許承光與我對視一眼,拉起車簾往外指了指:“那邊有煙火表演,我要去看煙火!”
“哪裡有煙火?”元寶睡得迷迷糊糊,小腦袋在我手心拱了拱:“姨姨,帶我去嘛。”
我扶住車門,向太子笑了笑:“煩請殿下停車,就在這放下我們吧。孩子們要看煙火,這裡靠近清涼門,有守衛巡邏,料想不會有什麼事。”
太子重新把簾子拉下:“不如再等等?我知道一個更好的位置,這就帶你們過去。”
他有意阻攔,我心中不由警鐘響起。
若我將元寶護在懷中,許承光又是跟祁修謹習過武的,若在此跳車,至多擦破些皮,那時再混入人群中,太子便奈何不得。
思考妥當,我正打算給許承光使眼色,馬車竟突然停了下來。
一段劍尖已穿破厚重車簾,刺入了車廂,森森寒光令人心中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