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受傷時,隻覺得傷口不過如蟲咬痛癢,如今竟已潰爛成指腹大小,皮肉外卷泛著青黑之色,十分駭人。
學醫多年,我也算是見多識廣,卻沒見過把這麼烈的毒往暗器上淬的。
對方是安心要置我於死地。
祁修謹看我臉色不好,溫聲安慰:“禦醫會想辦法的,你保養精神。”
這句話的另外一個意思是,禦醫目前也沒有解毒之法。
太醫院最好的禦醫都在這了,他們畏懼攝政王之威,不敢道出實情,是以祁修謹還抱有一絲希望。
唯有我自己明白,按現在毒性蔓延的速度,若再不及時控製,等待我的隻有一個結果。
想到此處,我的心已灰了一半。
這一年來,種種情形浮現在我腦海中,起起落落間,也算快意恩仇,也有過心意湧動的時刻,更曾欣慰還能與家人同享天倫。
昨晚要是沒有上太子的車,一切仍會平穩地繼續下去。
我本以為,利用好人世間既定的規則,就可以謀定而後動,但許多事情的發生,卻是完全不講規則的。
難道重生一次,還是免不了重蹈覆轍麼?
就在我心亂如麻之時,一個夥計忽在門外稟報:“小姐,有一位子桑大夫求見。”
子桑輿?他竟已趕到了京城?
我心中一動,祁修謹黯淡的目光也瞬間亮如寒星。
他長舒了一口氣,替我掖好被角,站起身大步走向門口:
“快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