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敲了下,薑昀忽而笑出聲來:“孤忘了,給小九的禮物,還在東宮。”
聽到這句,薑容音臉色一變:“無礙,殿下記得容音就好,我......”
“小九和孤去一趟東宮吧。”
沒等薑容音把話說完,薑昀的話隨之而來。
語氣不容置疑,強硬得很。
魏皇後瞥了一眼薑容音那快縮成鵪鶉的模樣:“去吧,太子記得你,你要懂得知恩圖報。”
有了魏皇後這句,薑容音再也拒絕不得。
哪怕再不想去東宮,她都得去。
薑昀站起身,朝著魏皇後行禮後走出去,薑容音跟上他的步子。
這下她算是明白了,讓她來坤寧宮,根本不是為了拿什麼禮物。
是要讓她聽到魏皇後的話。
僻靜的宮道上,薑昀走在前麵,薑容音跟在他身後,始終保持著五步的距離。
“聽說父皇有意為你和秦時言賜婚?”
冷不丁的,他出聲說了一句,薑容音心咯噔一下:“隻是提過。”
“想嫁?”
這兩個字落下後,薑昀的步子也停下,薑容音低著頭走路,險些撞上他。
“我聽殿下的。”
她急急刹住,薑昀轉過來身,那雙黑眸似是漆黑不見底的幽潭一樣。
“聽孤的?”
薑昀的氣息就在咫尺之間,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薑容音抬頭:“孤回來的路上,見到秦時言了。”
薑容音瞳孔微微睜大,薑昀冷嗬一聲喊她:“小九。”
“殿下......”
眼前的薑昀好似變成了一個張著血盆大口,下一瞬就要將薑容音拆吃入腹的鬼怪一樣。
薑容音很害怕,害怕秦時言對他說了什麼,更害怕秦時言性命不保。
世人稱讚太子殿下清風霽月,君子如珩,是頂頂好的人。
可隻有薑容音知道,他骨子裡的偏執,絕情與冷血。
她知道,薑昀有法子可以讓秦時言悄無聲息地消失。
但她更怕薑昀知道,在他不在的這段日子,她背著他做了什麼。
“秦時言要娶妻了,屆時孤會帶小九去參加婚宴。”
“成婚後,他會去嶺南,此生,都不會再回京城。”
薑昀每說一個字,薑容音的臉色就慘白一瞬,他什麼都知道了。
知道她為了擺脫他,要父皇賜婚她和秦時言的事情。
“殿下,能不能......”
“你若為他求情,孤會讓他死在去嶺南的路上。想清楚了再說。”
捏著薑容音下巴的那隻手力道加重,女娘白皙的臉龐上染上紅痕,一句話,讓薑容音再也不敢出聲。
薑昀對上薑容音惶恐不安的眼眸,心中竟是升起幾分異樣的開心。
她就應該永遠待在他身邊,一輩子也彆想掙脫。
把她欠他的,好好還給他。
“不用回光華殿了,去東宮。”
薑昀的手落下,眸光劃過薑容音的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反問:“做錯了事,不該向孤認錯嗎?”
話落,薑昀轉身離開了這裡。
薑容音失神,跌坐在地上,寶銀上前扶住她滿眼心疼:“公主。”
“我就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地回來。”
去江南查私稅,是薑昀親口說的,是她蠢笨,誤入他的圈套,還以為能夠趁著這個機會,徹底斷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沒曾想,到頭來,害人害己。
薑昀就是要她做他一輩子的籠中鳥,永遠都逃不出皇宮這座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