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換了個姿勢,向後倚靠,眸光暗沉,不發一言。
薑容音這一覺睡到了晚間,聽寶銀說薑昀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走得還挺急,估計是朝政上的急事。
跟寶銀要了一碗吃食,又讓她拿了避子湯來。
寶銀看著薑容音眼都沒眨地喝下去那碗避子湯,心疼的說道:“公主,大夫說這避子湯也不能喝這麼勤快,傷身。”
薑容音自然是不敢讓宮中太醫給她開這種藥。
她又不是上趕著送死,想讓彆人知道她和薑昀的私情。
就連一月一次的平安脈,薑容音都哄著薑昀給她免了。
這避子湯,是薑容音之前讓寶銀去找了她在宮中的小姐妹,出宮采買時開的。
大夫開的藥不如太醫的溫補,喝多了可能會終身不孕。
薑容音是巴不得自己不會有孕,要是有了薑昀的孩子,她這輩子都跑不脫的。
她歎了口氣道:“藥快沒了,過幾日你讓柳兒再買些進來。”
薑昀這幾日要得勤,偏她月事才剛走,薑容音是真的怕自己有孕。
寶銀點點頭,將那藥渣倒出來用帕子包著,等會兒出去埋起來。
翌日,薑容音剛醒來,寶銀就進來說,坤寧宮的雪兒姑姑來了。
說是秦公子還有楚小姐進宮謝恩,陛下在清輝殿設宴,皇後娘娘讓薑容音過去呢。
誰人不知薑容音和秦時言的事情,魏皇後還讓薑容音過去。
這不明擺著在薑容音心口紮刀子嗎?
寶銀有些生氣,小聲嘟囔了兩句,薑容音笑了下,讓她過來梳妝。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待會兒到了清輝殿,可不能拉著個臉。”
“再怎麼說,這也是,也是一樁喜事。”
薑容音麵上的笑意漸漸落下,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輕輕眨了下眼。
明明該難過的,不知為何,薑容音卻覺得自己鬆了口氣。
如今秦時言娶妻,將來他們二人也不會再有交集。
也好,隻要他能夠好好的,薑容音就放心了。
等寶銀給薑容音梳洗好,兩人便朝著清輝殿走去。
清輝殿在皇宮的最東邊,靠近禦花園,花開時十裡飄香,還能欣賞到禦花園露池的景色。
尋常家宴,皇帝都是設立在清輝殿的。
薑容音到的時候,秦楚兩家的人已經在裡麵了。
不遠處坐著一位穿著淺紫色衣裳的女子,麵容有些蒼白,卻難掩眉梢的喜悅。
楚清音幼時在學知館進學過,薑容音見過她兩次。
“九公主。”
楚清音轉頭時看到站在門口的薑容音,起身朝著她走過來。
“一彆數年,九公主當真是越發好看了。”
她語氣熟絡,還伸出手來拉住薑容音的手,說著那丁點的同窗之誼。
楚清音笑得溫婉,目光卻是把薑容音上下都打量了個遍。
能讓秦時言念念不忘這麼久,楚清音的心中當然不快。
“楚小姐。”
薑容音從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同她拉開些距離。
她總覺得楚清音的笑,有些假的過分。
世家都知她和秦時言的事情,楚清音卻好似根本不在乎一樣。
楚清音收回手,輕笑了下:“之前在學知館隻顧著學習,還沒來過禦花園,九公主不介意的話,可否帶清音轉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