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入麵館的時候,劉嬸正背對著他收拾餐桌,“您吃點什麼呀?稍等一下啊,我馬上就……”
劉嬸轉過身,在見到賀寒川時,圓滾滾的臉上笑容僵了一下。她把掃帚簸箕放到一旁,“我這種小店做出來的東西,估摸著賀總也吃不下,還是彆浪費了。”
“好久不見,劉嬸。”賀寒川說道。
“那肯定啊!”劉嬸笑了笑,說話時夾槍帶棍,“您是賀氏集團大老板,堂堂賀總,我就是一個麵館小老板,我們啊,”
她指了下天,又指了下地,“一個天一個地,見不到太正常了!像您今天來這裡,我們遇到,這就屬於不正常,我都覺得心慌!”
“三鮮麵還有嗎?麻煩劉嬸幫我做一份。”賀寒川微垂著眸子,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了。
“有我也不敢給您做啊!”劉嬸笑嗬嗬的,“要是您萬一在麵裡吃出來個頭發絲蒼蠅什麼的,一不高興封了我這個店,那我還不如不掙那幾塊錢。您覺得呢?”
賀寒川在飯桌上輕叩了兩下,“我看麵裡沒有頭發和蒼蠅,您也得拔幾根頭發抓幾隻蒼蠅放進去。”
“賀總真是說笑了,我哪兒敢啊?”劉嬸重新拿起掃把,掃著本就已經很乾淨的地麵,“要是被您發現了,打斷我一條胳膊一條腿什麼的,那我找什麼地方說理去?”
賀寒川眉梢小幅度挑了一下,“要是我不可能發現,您是不是就要這麼做了?”
劉嬸停下掃地的動作,杵著掃把看著他,笑了兩聲。
“陸言岑醫生是您侄子吧?”劉嬸話裡處處是刺,兩人這麼繞還不知道繞到什麼時候,賀寒川索性開門見山。
“是我侄子不假。”劉嬸說道:“不過他脾氣犟,跟我關係也不好,要是他不給江小姐治腿,您來找我也沒用。”
賀寒川,“那他要是拒絕給向晚治腿,我來找您有用嗎?”
聽此,劉嬸頓了一下,隨即笑道:“這個就不用麻煩您了,我侄子前幾天剛從美國回來,我已經跟他說好了,讓他免費去給晚晚看腿,一定要把晚晚的腿給治好。”
她又笑了一下,“我們晚晚臭脾氣,一直愛恨分明,不喜歡承彆人的情。您要真是有心啊,我就麻煩您離我們晚晚遠點嘞!”
“那就多謝劉嬸了。”賀寒川眸色微沉,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輕敲了幾下,隨後站起來,解開一顆襯衫,卻發現心頭那股莫名的沉悶感並未減少。
劉嬸,“您誤會了,我這麼做是為了晚晚,不是為了您,您不用謝我。”
“我還有些事情,先告辭了,以後有空再來看劉嬸。”賀寒川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下,準備離開。
“稍等一下!”劉嬸把掃把橫著杵在他膝蓋前,斂起了嘴角的弧度,“不管您兩年前打斷晚晚的腿真相是什麼,晚晚總歸因為這個不用坐一輩子牢了,我謝謝您。”
“但這不是說我喜歡您啊,您對晚晚做的那些事情,彆說晚晚,我這個外人都接受不了。”
“要是您真想積點德,麻煩您放了晚晚,以後再離晚晚遠點,我這個當嬸的,就先替晚晚謝謝你了!”
賀寒川掃了眼身前的掃把,視線挪到劉嬸身上,略帶譏諷,“您怎麼知道不是她對不起我?”
“嗯?”劉嬸一愣。
賀寒川跨過掃把,大步出了麵館,冷聲道:“我和向晚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