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她來說,他就是地獄的厲鬼!惡魔!
“你恨我?”賀寒川看了她一會兒,才出聲發問,手指敲擊桌麵的頻率更快了些。
向晚這才意識到自己態度過激了,她深呼吸一口氣,低頭說道:“不敢。”
是不敢恨他,而不是不恨他,一字之差,天壤地彆。
賀寒川喉結滾動了下,解開兩顆襯衫扣子,但胸口處的煩悶感反而更多了些。他微微皺了皺眉,幾次張嘴,卻沒有再出聲。
向晚從未見過他如此糾結的樣子,但她並不關心他是否糾結,在糾結什麼,她隻關心他是否會為難她,她的日子會不會更難過。
兩人斜對麵坐著,他看著她,而她看著地麵,許久未出聲。
“所以你確實在……恨我?”賀寒川喉嚨發緊,淡漠的聲音中染上不易察覺的沙啞。
向晚低著頭沒出聲,隻是拳頭緊緊攥著,指甲深深刺入到手心裡。
何止是恨,是非常恨!
若不是她沒有實力跟他拚,她定然要他嘗嘗她所經曆過的和正在經曆的痛苦和絕望,讓他試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煎熬滋味!
她的沉默已經代表了默認,賀寒川眸色沉了些,倏地起身,走到她身前。
被他身體的陰影所覆蓋,向晚瞳孔微縮,恨意和恐懼交織,雙手下意識向後撐在床上,身體後傾。
“你就沒有想過,你做的錯事?”賀寒川彎腰,雙手和她一樣撐在床上,上身微微前傾,幾乎覆蓋在她身上。
向晚瞳孔中倒映著他的身影,四肢不知何時一片酸軟,這一刻,理智回歸。
她深呼吸一口氣,垂下眸子不看他,“我兩年前撞斷了江小姐的腿,現在這一切是我罪有應得,剛才我的態度有問題,我道歉。”
逞一時口舌之強對她來說毫無意義,隻會讓她的處境更加艱難,剛才是她太衝動了。
“除了她的事情,你就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她刻意的卑微和疏離讓賀寒川胸口的憋悶感多了幾分,他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
向晚被迫抬頭看著他,覺得他的怒火來得莫名其妙,卻不得不壓著火氣回答,“沒有。”
“沒有?”賀寒川捏著她下巴的力氣大了幾分,一字一句問道:“那兩年前你和……”
嘟——
嘟——
手機震動聲突然響起。
向晚偏頭躲開他的觸碰,雙手撐著床後退了好幾步,“賀總,您的手機響了。”
鼻端全是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道,她皺皺眉,不動聲色地屏住呼吸。
賀寒川直起身子,看了來電顯示,直接掛斷電話,然後看著蜷縮在病床角落的向晚,意有所指道:“兩年前你生日前一天,我去過她家。”
“原來賀總那時候就已經對江小姐上心了,恕我眼拙,居然還當著您二位的麵說生日宴會上的求婚,讓你們見笑了。”向晚緊繃著脊背,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