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櫃子也就半米高,成年人蜷縮在裡麵,會擠得滿滿當當的。
而此刻,向晚艱難地蜷縮在裡麵,有血液和淡黃色的膿水順著她焦黑的皮膚滲出來,看著惡心,聞著也很惡心。
可陸言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第一個念頭不是惡心,而是心疼。
傷口崩裂成這樣,她該有多疼?
他單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向晚抱出來,放到了病床上。他的動作已經很小心了,可向晚還是疼得額頭冒汗,身體止不住顫抖。
“你現在這裡待著,我去拿醫藥箱。”陸言岑站了起來,她傷口都成這樣了,必須趕緊處理。
“不……用……”向晚每說一個字,都會拉扯到臉上的傷口,疼痛入骨。
可她必須攔住他,她嫂子是一個很細心的人,如果陸醫生現在去拿醫藥箱,萬一被她嫂子看到了,她嫂子一定會順藤摸瓜,發現她沒死這件事。
陸言岑停下腳步,眉頭微皺,“可你的傷口必須儘快處理。”
她身上的麻醉劑止疼劑效果應該早就過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正在承受怎樣的痛苦。
“我……能……撐會兒……”向晚艱難地說出一句話,緊咬牙硬撐著。
對上她眼底的乞求,陸言岑眉頭皺得更緊了些,“你的傷很嚴重,這樣硬撐也不是辦法。”
向晚疼得實在說不出話了,隻是努力衝他搖了搖頭。
她還能撐一會兒,不能被嫂子發現她還活著的事情。
倒不是怕嫂子嘴不嚴實,出去亂說,而是姚淑芬那群人無孔不入,一直監視著他們。
若是被嫂子發現她沒死,態度肯定跟她死了不一樣,到時候姚淑芬他們肯定會發現異常。
要是姚淑芬他們知道她還活著,肯定會想辦法再來害她的,她的計劃也不能順利實行!
陸言岑低頭看著她,幾番猶豫,還是說道:“向小姐,你再這樣下去,很有可能會嚴重感染。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但我作為一個醫生,不能看著你送死。”
他說完,直接大步出了病房。
值得慶幸的是,林娜璐不在門口,他來回路上都沒有看到她。
隻是向晚的情況很不好,陸言岑拎著醫藥箱匆匆趕回病房時,她已經緊閉著雙眼,不省人事。
他試了試她額頭上的溫度,高燒,大概是感染引起的。對於嚴重燒傷的病人來說,要是不能及時給他們降溫,處理感染情況,死亡率會很高。
陸言岑不擅長這方麵,額頭上的汗都冒出來了。
他看了眼像是在做噩夢的向晚,猶豫了下,拿出手機,給陸母打了個電話。
“媽,我一個朋友嚴重燒傷,現在感染了,就在1206病房,您能不能調個人過來……全身燒傷,這會兒正在發高燒,嗯,好,我現在就給她量體溫,麻煩您那邊也快點。”
陸母動作很快,三分鐘後,她便和幾個醫生護士匆匆趕了過來。
“這是你哪個朋友?怎麼突然燒成這樣?”陸母看了眼病床上的向晚,分明燒得男女老少都分不清楚了,可她卻總覺得有幾分熟悉。
陸言岑怕說太多被她懷疑,又擔心耽誤治療時間,乾脆沒理會她,而是跟幾個醫生護士說道:“麻煩幾位了。”
“兒子,”陸母越看,越覺得向晚有些熟悉,“你這個朋友我以前見過嗎?怎麼總覺得好像見過?”